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总是睡不安稳,常常让他梦见前世的一些事情来,也没有具体的情节,只有的没的,零零碎碎,总叫人心生不安。
他已是连着三日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身子颇不爽利,懒懒的,刚他处理了些例行公务,便躲在书房偷懒看些闲书,看着看着,却是犯起了困,随着雨声睡了过去,不想又魇了。
“殿下是担心阿兄么?”倪英眉间依旧有几分忧色。
李元悯一怔,勉强笑了笑:“没,许是这几日气候不佳,睡得不好,有些魇着了,对了,驿使来了没有?”
倪英点点头,将方才收的信报交给他:“沧江涨水了,阿兄他们准备拔营往西岭去。”
李元悯颔首,压住了心头的不安,目色微微一动:“帮我唤驿使来。”
倪英晓得他这是要给阿兄带信了,当下点点头,利索起身去了。
李元悯摊开一张空白的信纸,用镇纸轻轻抚平,拎起一支狼毫沾满墨汁,却不知写么么。
他怔忡半天,明明昨日才去信的,也不知自己这是在作甚么,思来想去,便在那微微泛黄的信纸上写了两个字。
盼归。
他看着上方未干的墨水,稍稍用掌风扇了扇,叹了口气,将那信纸细细折了,置入纸封之中。
按了按心口,那儿依旧跳得很快。
李元悯眉间一簇,心间涌上了不安。
***
噗嗤一声,血溅三尺,瞬间被雨水冲刷不见。
薛再兴口吐血沫,腹背上皆是道道寸长口子,虽不致命,但足以叫他领会何为求死不能,他再无平日里的威严,只如苟延残喘的野兽挣扎着向前方爬去。
身后的人好整以暇,随着他的动作前行。
薛再兴终于爬到了树干处,借着几分气力,他艰难地支起上身,喘着粗气,冷眼瞧着眼前面无表情之人,怒喝:
“本官眼拙!居然瞧不出参领大人的狼子野心!”
话音未落,又一声惨叫,狼藉不堪的胸口又添上一道。
他死死拽紧拳头,心下骇怖,他已绞尽脑汁各般威逼利诱,可显然不能阻止眼前之人的杀心了,忍不住嘶吼:“杀了本官!你焉能独善其身!”
猊烈手握刀柄,横在眼前,另一只手轻轻拂去水珠,慢慢半蹲下来,嘴角浮起一丝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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