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烈深吸一口气,“没甚。”
他思虑半晌,放低了声音:“如今咱们虽是循着前世的路子,然而终归不是万无一失,本帅始终不信这朝间有前世记忆的,只有咱们几个。”
曹纲心间一凛,当下拜首:“属下必会抓紧盯梢。”
“倒不必草木皆兵,如今江北大营在我们手里,虽还有个朱琛束手束脚,可也不全然处于弱势。”猊烈唇角浮起讥讽:“李元乾这猜疑心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若非如此,我怎能凭借一掖幽庭之奴的出身,替薛再兴接管这江北大营呢。”
他手指轻轻点了案台几番,吩咐道:“两件事务必抓紧盯梢,一则留意瓦剌、鞑靼那边的动静,二则镇北侯府更要加派人手,谢老将军那儿让他继续帮忙看着,咱们必得时时洞晓几个关窍,若真有变故,也好另谋他算,不至于落了下风。”
曹纲领命。
待曹纲离去,猊烈拿过案上的卷宗看了起来,半晌,又心烦意乱地将之丢在一旁,深深吸了一口气,摸入怀中,掌中顿时多了一支简简单单的木簪子,映着烛火,有着淡淡的光泽。
那一夜的混乱后,那人消失无踪,只留下了这个东西。
他婆娑着,置在鼻尖,一缕细微的冷香萦绕鼻翼,是梦里时时出现的气息,他不由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等等,再耐心些等等。
他喉结动了动,骤然将之紧紧拽在手心里,闭上了双目。
作者有话要说: 李元悯拿一生在治愈童年吧。
放心,会治愈的。
第78章
天际模糊不清,?混沌成一处,春雷骤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顿时下个不停。
长街上,树梢吐出新绿,岭南这个边陲之地逐渐从天寒地冻的晚冬中苏醒过来。
偌大的广安王府氤氲在这蒙蒙烟雨中。
天尚未亮全,王府里众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钱叔端着药踽踽穿过廊桥,一路往后院方向去,?待入了主院,稍停了脚步候在门口那里,?小声问询了一句,里头吱呀一声,露出倪英那张俏丽干练的脸来。
“钱叔,交给我吧。”
钱叔将端盘交给她,又问:“殿下这几日可还睡得安稳?”
倪英点点头:“吃了几副药,倒也能睡整觉了。”
钱叔这才安心些,又掏出怀里的一瓶药油交给她:“若是殿下晨起还是脑胀,可将这药油抹于颞颥稍加揉按,?便可缓解……一切交给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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