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悯见了,面上的不安渐渐去了,唇角慢慢扬起,昳丽的脸竟是比外头角墙上伸进来的二月春花还要鲜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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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贺云逸出现后,倪英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殿下哥哥的转变来。
他每日入宫虽还是那副毫无人气的样子,但她看出来,他心中是有希冀的,尤其是那个姓贺的男人来邀约吃茶的时候,她明显可以感受到殿下哥哥的轻松恣意,他像是一株萎蔫了多时的幽兰,突然间滋生了新芽起来,渐渐挺拔。
这让她有些隐隐的不安。
情绪不稳的自然还有一位。
鄞州大营,黑汁浸透夜色。
猊烈面色阴沉,教眼前的暗探不由得背上生了一层冷汗。
猊烈利目微微眯起,冷声:“那男人是谁?”
暗探道:“是宫中太医院的院判,深受司马皇后所重。”
猊烈缓缓闭上了眼睛,唇角放了下来,这让他看上去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然而只有颊边耸动的牙根才能窥得出他内心剧烈的动荡。
暗探自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抱拳跪在地上。
烛光摇曳着,偶有荜拨之声。
好半晌了,猊烈才睁开了眼睛,平静道:“你下去吧。”
暗探浑身一松,瞬息的功夫,悄无声息隐去了。
猊烈盯着眼前的灯烛半晌,复又将眼睛闭上了。
不多时,外头侍卫来报,曹纲求见。
维帐一掀,脚步略为仓促的曹纲进来了。
他面上带着某种兴奋的光芒,难以抑制一般匆匆上前:“大人,边境传来消息,瓦剌国主也先于五日后抵京!”
猊烈眼睛猛然一睁,而后慢慢浮起一丝冷笑,终于是到了这一天了。
上一世,瓦剌国主也先以朝拜的名义入京师,然而不到三日,也先不知何故暴毙于宫中,消息传去瓦剌,举国哀恸,民怨震天,后瓦剌大将良哈多借此起兵,连同鞑靼百万大军,挥师南下,来势汹汹,两个月之内便连破凉州、陕北、宁三地,一直打到了峴门关,离京城仅剩不过一个鄞州,京畿危在旦夕。
北安朝内忧外患之下,猊烈临危受命,领兵抗敌,并以此为起点,步步壮大了军队,用三年的时间整编了一支颠覆天下的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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