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御林军副使受命而去,李元朗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容,他收回了目光,蓦地对上了一双锋利的眼睛,那一瞬间,李元朗仿佛感觉被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盯上了一般,一股冰冷至脚底升起。
他惊疑不定,正待细看,那两江总制已经仰头一倒,一杯酒便进了肚子。
他盯着他一会儿,见他没再往这边看来了,仿佛方才只不过是他的错觉一般,李元朗心有余悸,又生了几分不满,微微眯着眼睛,缓缓坐了下来。
不多时,一脸行色匆匆的李元悯进来了,当他踏进大殿的那一刻,大殿内的喧哗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元悯一下子便看见了那个位于末位的高大男子,脚步微微一滞,又继续往殿内走去,他已经没心思去想什么,只看着太子那黑沉的脸面,心间剧烈跳动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今日,御林军团团围住了客栈,二话不说,便闯入他的居室一把扯他起来,恼得倪英当场拔剑,险些一场恶战,还是他好言好语与那御林军副使说了些软话,这才化了这场干戈,也等不及收拾什么,连忙匆匆跟着御林军进宫了。
他心下不安,却是双手一抬,恭恭敬敬地叩地一拜,“参见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一个酒盏迎面扑来,李元悯没有躲,闭着眼睛生生受了,额角一阵激痛,冰冷的酒液洒得头脸皆是。
李元悯连擦都不能擦,愈是谦卑地低伏下身子:“殿下息怒!”
“息怒?”太子冷哼一声:“广安王好大的架子,竟连本宫也叫不动了!”
李元悯暗忖他的随行们决计没有糊涂到妄自推了太子命令的地步,他又是何其机敏,知道自己定是着了谁的道,只是以太子如今的性子,这会儿根本便不是解释的时候,只会火上加油。
当下诚惶诚恐,脊背愈发低微:“臣弟惶恐,许是下人无知未及通报,误了这厢……还望太子殿下轻饶。”
太子面色犹自暗沉,指了指杯子,一旁的太侍会意,随即满上,为李元悯递上杯盏。
李元乾下巴一抬,喜怒不辨的声音传来:“去与国主大人赔罪。”
李元悯看着手上那杯,心间一紧,以他如今的身子,如何能喝这样的一杯,面上不由带上了犹豫,心间快速过了些说辞。
倒是满脸惊艳之色的也先回过神来,哈哈一笑,抖着一身的软肉步下踏跺,亲自上前取了他手上的酒杯:“赔什么罪?倒是显得本君里外不是人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元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呼吸也粗重了几分——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眼睛微微一眯,低声道:“可算把广安王盼来了!”
一旁的李元朗闻言举杯站了起来,笑道:“国主大人当真是体恤咱们广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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