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那厮又作出这样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手段更比上一世多了几分老练,若非他早已看透他的本质,岂能不动心一二。
想到这儿,脑海中突然一张线条分明的脸闪过,那人将一众探子收罗来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吃味道:“瞧,这厮贼心不死,不仅盯着你,还念着那女人呢,也不知上一世你看中他什么!”
李元悯看了,只好笑地摸着他的脸:“他待我只有利用,怎有真情,放心,我断不会着他的道。”
“傻子。”
猊烈听了,眼中一股李元悯看不懂的情绪,他只乌突突说了这么俩字,轻轻地将他抱住了。
李元悯也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神通广大的情郎。
也是如今,他才知道,猊烈手上的情报网已是渗透各处。
上辈子,赤虎王即位后,因要安置前朝官员,他彻查了无数,自也是掌握了不少朝中官员的机密要害,所以,在司马父子的视野外,许多官员早已被猊烈所牵制。
便是连明面上司马皇后麾下的大内总管王喜,亦为猊烈所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了太子落马的真正秘密。
——那个与赵淑妃私通了二十余年的男人,并不是巡防营都督杜岩,而是镇北侯司马忌。
赵淑妃未进宫之前便与年轻时的司马忌两情相悦,后明德帝为平衡朝堂,纳了赵氏女为妃,可到了最后,在司马皇后的助力下,那赵淑妃却成了司马忌扳倒太子的关键一环。不知这一步,司马忌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更不知那赵淑妃到了最后一刻,知不知道那个纠缠了二十余年的男人的真正面目。
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元悯想起这对父子,心下一阵又起了一阵冰冷污黏的感觉,叫他浑身不适。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再复阖上了眼睛。
这两天,京城又出了四五起流血的事件,纵然背后有着惊天的内情,但很快,事件便在重重的镇压下悄无声息地平息下来。
御林军换帅,朝堂人事调动频频,明面上,京城已沦为司马父子的一言堂。
四月初一这天,与上辈子一般,是个阴沉沉的天气。
李元悯身着白蟒箭袖,腰缠玉带,头束紫金冠,他神情肃穆,倪英为他披上了大氅。
门口吱呀一声,猊烈沉步走了进来。
倪英见状,便找了个由头退了出去。
猊烈的目光一直都未离开过他,半晌,才慢慢地走了过去,将他的心肝肉抱在了怀里。
李元悯乌突突道:“我这样,会不会太过意气用事?”
猊烈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低声道:“王喜已将乾元殿诸人替换成我的人,宫中一切我皆已安排好,你只管做你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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