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血红狂躁的眼睛渐渐恢复了冷静,只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司马昱:“你本已潜逃,若是改名换姓,兴许还可苟活于世了却残生,可你却在这儿巴巴等人上门。”
他喉结动了动,目光凝聚在他身上:“司马昱,你的目标分明就是我,又何苦拿捏这些手段?”
司马昱目色渐渐变得怨毒:“对,我的目标就是你,两世!没成想我镇北候府的两世皆是栽在你的手上!这笔账——赤虎王你要如何算!”
“你想怎么算?”猊烈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目光逡巡了一番庙宇:“陛下在哪里?”
司马昱冷笑道:“他自然不在这儿,我怎会让你轻易找到,这可是我最大的依仗。”
他顿了顿,笑道:“……不是么?赤虎王。”
空气安静了下来,只余二人的呼吸声。
猊烈突然笑起来,声音朗朗:“你是想拿陛下要挟我么?”
猊烈已是收起了方才所有的情绪,他退后几步,却是将庙宇的内门也给关上了,再复一步一步地逼近司马昱。
司马昱呼吸顿时沉重了几分,他牙根耸动,死死盯着他的举动。
在离他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猊烈停了下来,眉间皆是一片嘲讽:“如今,宫中已有了一个流着我赤虎王血脉的皇子,这朝元帝与我而言,留与不留,有何区别?”
他挑着眉头看了看那紧闭的内院门口,眼中有着肆无忌惮的讥意。
“不过……”猊烈想到了什么,声音低微了点,显得几分亵色:“你留着他自然更好些,上辈子咱后宫中可绝无此等殊色,你将他杀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去?”
“他那般待你!你怎可如此绝情!”司马昱咬牙切齿。
猊烈似是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不过一玩物尔,小侯爷莫不是说笑来的吧。”
司马昱微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突然跟着笑了起来。
猊烈渐渐收了笑,眯着眼看着他。
司马昱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他拍了拍手,但听得吱呀一声,侧门一开,李元悯嘴中塞着布团,在两个道士的钳制下出了来。
他雪白的颈子上横着两把刀,可他似乎浑然不在意,眼尾发红,只不可置信地看着猊烈,司马昱使了个眼色,一道士会意,将他口中的布团拔了出来,李元悯喘着气,却是怒不可遏:“朕竟错信了你!”
他咬着牙,眼眶愈发红赤:“朕怎会信你这种人的情分!”
猊烈面色铁青!
半晌他又缓和了来,面上勉强带了几分哄慰:“陛下,臣方才不过胡诌而已,教这贼子分心而已……臣待陛下之心日月可鉴呐。”
李元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显然不再相信他的半句话。
司马昱见了,忍不住浮起笑意,他强自按捺下来:“阿悯,我说过的,世上断无一人有我待你之心。”
他阴毒地看了一眼猊烈,又旋过头看着李元悯,嘴角不自然抽动着,扯起一个畸形的笑来:“这掖幽庭之奴岂会真心待你!你如今……总算晓得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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