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尴尬地轻咳一声,就知道这笔账浑该赖他头上了。
他在雨后乍寒的风中打个哆嗦,反正都要背锅,索性扛到底了:“是我说错了,其实是李先生给了他一些常用的药,说可以防备大多数的紧急情况了,只是人没跟去。”
孙策玩味地将他的恳切的表情在眼眸中颠了片刻,飞快的脚步忽重重一踏,几乎碾碎脚下冷硬的石板。
小小少年心头咯噔一声,脸上的镇定亦被彻底击破,心知自己的小胳膊拧不过这条大腿,只能埋头将前后因果交代出来。
“少主说李先生志在民间,让他从军是戕害良才,将军素来以德服人,他把人强扭去前线就是败坏了孙氏的声名,反而因小失大。”
这话多多少少帮孙权润色了一番。
原话是极为精简的一个“不”字。
凌统亦步亦趋地垂头跟着孙策,在其盛怒下不敢多说一个字,临拐进门才被抛来的衣甲砸了个满怀。
孙策只吐出两个字:“穿着。”
……
凌操正抱剑斜斜倚靠着门口,乜斜的眼眸瞥见一身薄衣的孙策踏步走来,手中红缨□□不经意地点地,将尘埃与落木一并掀起。
这些年很少见主公提枪了。
这番凌厉的姿态倒让他想起少年时期的孙策,很
少骄矜主公的架子,时常和他们勾肩搭背地一块喝酒。
想起往事,不由哼笑出声。
孙策冷着脸瞟他一眼,手腕转动,一枪将自家的门掼出豁大一个洞。
铮然回响旋转在耳侧,凌操很给面子地收了声,正打算和他回报里头的事,便听得青年清得发冷的声音透过大洞传来。
“凌将军是吃孙家的白饭的吗?看个门都看不住?”
凌操和李隐舟也算几番遇上,算是摸出这人的脾气了,和他陌生的时候他尚且能十分客气,一旦相熟就没了一点规矩。
却见孙策一脚将门踢开,踩着门框慢条斯理抽出长/枪,旋即丢到他手上:“帮我拿着。”
凌操啧一声接稳了。
孙策阔步走进门,似想起忘了什么,突然驻足一步,回首对他补了句“多谢”。
……
闹出这么大动静,李隐舟也能猜出来的谁了。
他继续指挥孙尚香的动作:“放。”
孙尚香颦着眉,额心挤出深深的几道褶,万分嫌弃地从浓烈的药用艾酒里舀出一匙白白净净、圆圆滚滚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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