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隐舟牵起一抹笑:“将军已经如愿以偿。”
吕蒙却大笑着摇头,又点一点头,刚毅的眼神泛着柔暖的光点:“没什么遗憾了。”
李隐舟喉咙便有些哽住。
孙权已再三勒令吕蒙回建业修养,不肯放他继续熬着病守城。
吕蒙看向他,轻松地扬起眉:“说来,我以往也没怎么听说过伯言的名字,主公让他代守陆口的时候,我还真放心不下。他伏击的关羽的战术倒新奇,三十六计都找不出这一计策。”
说起调兵遣将,吕蒙的眼中又放出光彩,用目光催促李隐舟讲来听听。
李隐舟便道:“伯言在海昌数年,除了屯田便是征讨山贼,海昌山势崎岖,这都是那些流寇无赖的战法,胜在机敏奇巧。后来他被调去会稽郡讨伐乱党,便借用了这个法子,今日是故技重施,还好蜀军本就军心溃散,才能扰敌制胜。”
吕蒙若有所思地颔首:“人人都说世家少主纨绔不羁,可见众口未必成真,陆伯言……”
他忽一顿,不再说话。
李隐舟亦垂眸,安静替他施下最后一针。
……
次日,和孙权犟了数日的吕蒙终于领兵回了建业。
仿佛为了看紧他似的,孙权直接将人软硬兼施接进内殿,亲自在眼皮底下督促他服药修养。
而众望所向的陆口,则另派人驻守。
“朱然?”凌统瞳孔一缩,神色莫测,“主公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听说吕蒙重病中举荐了陆议为都督,谁成想孙权故技重施,又扶持了年事已高的朱然上任,难道说……
李隐舟只淡淡南望,看孤高的雁掠过雪一样的云,唇边冷雾聚散:“眼下伯言不宜上任。”
凌统不解:“有什么不宜,如今谁还不服他么?”
李隐舟慢慢收拢了掖在袖中的手。
一枚小小的竹简有些生硬地硌在掌心。
那是两年前陆绩来信,其中三条预言已经成真了两条,助他们退了曹兵,战胜关羽。
他深闭上眼,慢慢按下滚涌的心绪,只道:“他不能上任,是因如今正在孝期。”
第140章
是谓“生则养, 没则丧,丧毕则祭”,《礼记》中对于孝的要求在这沧桑世道中已是一种的奢侈, 但仍是人们心中最至高的标尺, 衡量着一个人最初、最单纯的道德。
闻言,凌统神色僵硬片刻。
陆议幼时父母早亡, 是彼时的庐江太守陆康以从祖父的身份抚养他长大,如今他是陆氏家主,服孝,服的便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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