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府发下的旨令无须通过三司驳审,便可直达六部,轻易操纵朝中大权。
后来魏绎跟太监玩得亲近,看起来性子散漫了不少,也懒得来相府用功了。可相府的议政之权却一直保留了下来,这是当今启朝不成文的规定。
步入正厅,只见魏绎正坐在燕鸿旁,手边站了几名宫人,皆捧着贺礼,都是内库最拿得出手的宝贝。
“朕记挂着,今日是燕相生辰。”魏绎环伺内厅,见安保庆与宁为钧入了席,又道:“这不,六部尚书都来齐了。”
在座诸臣手心不禁捏了一把汗,谁不知燕鸿的生辰还有半年之久,宫里又怎会没人提醒他。魏绎想要来旁听政事,都懒得找个好点的借口。
燕鸿稳如泰山,命人收下了贺礼,又恭敬朝魏绎跪了下来:“皇上是天子,天子说臣是何日生,臣便是何日生。老臣铭感五内,叩谢圣恩。”
“好、好,燕相不愧为朕的好忠臣。”魏绎弯腰去搀扶起了他。
君臣间做足了客套,却生出了几分逢场作戏的意味,叫人看得不甚明朗。
开宴后,燕鸿便没顾及圣驾在,依旧沉声发话道:“各部大人,可有事要呈报?”
满座无人答话。
素日里魏绎龙袍加身,安坐在朝堂之上附和应声,那是他当傀儡的老本行,腔调套话都信手拈来,群臣在底下看着,只觉得他油滑懒散,从不觉得他当这皇帝有何长进。而此时临幸相府,没了龙椅皇冠的加持,他倒是有了一股帝王之气。
这气氛微妙,魏绎明明礼待着燕鸿,遵从恭敬,却有着与权相平分秋色的气势,甚至还欲压他一头。
本来臣子于朝堂之外私会论政,有结党营私之嫌,如今都不觉忌惮起魏绎在场,一时无人敢开口。
安保庆胆大,见着眼前形势,不由狂放地嗤笑了一声,坐在席上扬声道:“燕相,刑部无事,不过今日我带了我部的新贵,给您老眼熟眼熟——”
宁为钧顿了下,暗中瞥了眼御座之人,便出列先朝魏绎下跪一拜,起身后,才又朝燕鸿一拜。
燕鸿看了宁为钧一眼:“赐茶。”
安保庆率先打破了这局面后,众人且暗松了一口气,礼部尚书孙怀兴才上前:“燕相,礼部有事要呈。”
“说。”
“近来邺京女子读书之风盛行,女子学社犹如雨后春笋,遍地而生。虽我朝女子教化之风较历代都有所开放,从未下令明禁女子读书,可邺京士子对此有诸多不满,连日来太学院与弘文馆已多次上书提及此事,恳求礼部严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