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绎气息压低:“你早查过他?”
“很难不疑心。”林荆璞唇齿间呵出热气,眼底却亮着寒冰,要在两人中间划出一道?不可逾越的冰河来。
水深火热。扇子也掉到了?地上。
魏绎将胸膛收回了?些,先给彼此留了?点空隙:“那曹问青应查过他的家世,他父亲是何许人。”
“嗯,都查了?。”
林荆璞淡定拢袖,毫不避讳,又说:“宁为钧的父亲宁昌隆曾是大殷地方上从七品的县令,颇有政绩,深得当地民?心,可一直不得擢升。殷亡后没过两年,宁昌隆不愿入仕新朝,便以身殉国了?,是个?忠士。”
魏绎望着他雪白的手腕,忍不住去掐了?一把,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朕早前与你说过,燕鸿通过提拔的官员共有三种:才学入仕、买官入仕与被逼入仕。宁为钧便是这第三种,他承了?他父亲的遗志,起初宁死也不肯入仕启朝,燕鸿手下有人到处搜罗能人志士,听说宁家公子颇有才干,便将他的名字举荐了?上去,然后又挟持了?他家人性命,逼他入仕。他在大启这两年,一直无?所作为,安保庆也有意压着他。”
林荆璞凝望着魏绎身后的枝叶不语,牙尖轻嘶,手腕已是通红。
魏绎又将他的袖子放了?下来:“朕要擢用宁为钧,道?理?其实很简单。一来,他是决不会与燕鸿同流合污。这二来么,他念着你是他的旧主,你如今做了?朕的风流鬼,他替朕卖命自?当无?话可说。不然当日马场,他为何要急着来跟朕报信?他怎会不知安保庆勾结天策军布下了?防线,他就是宁可损了?朕,也不愿你丢了?命。”
林荆璞听了?,鼻尖轻嗤,不以为然说:“一夜风流,还死不成?当鬼。”
“死不成?便再杀一次,”魏绎不知不觉已将那水深火热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切齿道?:“你要疑心朕,朕就是觉得你想再死死。”
树枝猛烈摇晃了?下,绿叶落下在林荆璞的肩头,他低头缓慢旋动手腕,不紧不慢,非要把话往正道?上引:“他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话一语双关,魏绎两种意思?都领悟到了?,可他只装作听懂了?一种。火又蹿了?上来,他一手控住林荆璞的腰,便将他的背转了?过来,凶狠地摁在了?树上。
林荆璞的心霎时都提到了?嗓子眼,挣扎痛骂:“魏绎!”
“没旁人,朕让他们都退了?。”他此刻只想摁住这只狐狸,“可劲叫,再叫几声朕的名字听听,看谁能杀得了?谁。”
“你说了?一次便分胜负……!”
魏绎眉头轻拧,一时也有些烦躁。
他迟疑了?。本来上次明面上是他赢了?,可眼下要再比试,便还是承认自?己输了?。
胜负欲使魏绎想立于不败之地,却也使他想要再次凌驾于林荆璞之上,狠狠踩着他,让他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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