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间,一道尖锐的嘶吼穿进所有人的耳膜。
无常给大厦里所有鬼魂上了锁魂链后,他们便像是渐渐失去了意识,目光呆滞地飘在原地。但有一个女鬼却好像并没有被受影响,突然嘶吼挣扎着要扯开缚在身上的锁链。
“怎么回事?”祁僮皱着眉问道。
无常将锁链紧了紧,言简意赅道:“遗憾太深。”
他们这个岗位,千百年来见过太多痛彻心扉的死别和刻骨入魂的遗憾,即便心中再多的动容,也动不得半点恻隐之心。
锁魂链又缠了几道,愈发往里收紧,女鬼痛得跪到了地上。赫榛突然迈开步子走向了她,不等其他人阻拦,他伸手将一个小东西递了过去,“你落的东西。”
那是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女鬼安静下来,定定地看着那个橙色包装的糖果,眼泪争先恐后地涌上眼眶打着转,她抬头看了看赫榛,两行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悬在下巴处,落下的瞬间就消失在了风里。
她的胳膊被束缚着,只有手腕能动,赫榛把那根棒棒糖塞进了她的手心,女鬼猛地抖了一下,突然俯身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那根糖是哪来的?”祁僮走了过来,凑到赫榛旁边问道。
“听说回廊镜能带出以前的死物,我就试了一下。”赫榛说,“这颗糖应该是她当年要带回家哄女儿的。”
祁僮认出了这是那位打算陪女儿过生日的小瑾。
红尘俗世中的所谓牵绊,深挖之下不过是件件寻常小事纠缠成的忘不掉和放不下。
就像这颗没能送出去的糖。赫榛垂了垂眼,就像自己年幼时,曾有两双手带着小小的他跳过雨后的水洼。就像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曾有人趁他小憩时,偷偷在他唇边印下的吻。
时间已经走得太远了,可再想起时,又清晰得恍若昨日。
墨麓假装不经意地清了清嗓子,指尖对着虚空一划,空气撕开了一道缭绕着雾气的口子,他又对祁僮说道:“少主?鬼门关列车快到了,走吧?”
另一边的常悉也点点头,“赫榛,我们也该走了。”
新婚夫夫还没来得及迈开腿,那道口子里忽然穿出来一道声音,“且慢!”
众人连忙往声源看去,只见一个干瘦如柴的男人从鬼门关的口子里迈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公式化的微笑,一见到他,黑白无常纷纷颔首往后退了两步,看似恭恭敬敬,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他们垂下的眼睛里尽是敷衍。
男人淡淡地看了祁僮一眼,“少主。”
“哪阵阴风把罗首富给刮来了?”祁僮掀了掀眼皮,没给他一个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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