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赖这一出事,喝假酒死人的那两家过来,把家里能搬得动的东西都搬了个空,只给他们留下一点点口粮,其它的就连田地也圈了起来,就等着秋天收割。
两家为分赵家的地,还打了一架,身为田地主人的赵家两老,也只能龟缩在屋子里,听着外面两家吵闹。
赵家这些年的日子虽然不好过,可林香久从来都没有少过公婆的吃喝,这些年两老被林香久伺候惯了,忽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吃饭都要赵老太自己做。
面袋子里的面一天少似一天,到昨天,终于吃完了。
门帘一掀,林香久走了进来,赵老太立刻堆起凄凄惶惶的愁容。
娘嗯,那个,婶子,我带着两个孩子,日子也不好过,还没收秋,地里的东西都没收回来,也没卖下个钱
赵老太听着林香久絮叨,心里就沉了下去,老脸上挤出尴尬的笑,眼里却流出两行老泪。
林香久一见她这模样,立刻就慌了:别,娘,啊不婶子,我,我给你们拿了粮食,不多,你们凑合着吃,就是我也没钱
赵老太心下一松,没钱就没钱吧,有粮食吃着,饿不死人就行。
那,就谢谢媳妇你了,哎呀,幸好还有你呀,你不知道,三毛那小子,放假回来一听你离开咱家,立刻就走了,说是没有你,他就不认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
赵老太眼泪横流,殷切地看着林香久。
赵三毛离家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赵家拿不出他的学费,可赵老太在林香久面前,却尽量把林香久的地位说得重要一些,以便打动这个前儿媳妇。
她可是打听过了,林香久至今还孤着呢,没再找人家!
二赖是判了无期不假,可听人家说,在监狱里面,只要表现好,减刑也是很容易的,以她家二赖的聪明劲儿,说不定坐个十年八年的就出来了。
古书里头,那薛平贵一走十八年,王宝钏不是老老实实在家守着吗,这次家里没有了李美美那骚狐狸精,说不定林香久肯回去给儿子守着呢!
那样的话,她老两口就又有指望了。
林香久把面袋子递到赵老太手边,低着头好久,终于说了话:婶子,我真没钱,三毛那边,我也帮不上忙了。
赵老太想跟她好好说说,让她去她哥家借,话都到了嘴边,好歹还有几分理智,又咽了下去。
这要是被林家亮知道她来要钱要粮,怕是以后都进不了罗布村了。
赵老太把面袋子攥得紧紧的,一双眼睛无比期盼地看向林香久:香久,你真不跟娘回去?
林香久摇摇头:我在这儿挺好的。
外面传来响动,细碎的脚步声又急又重,门帘子一响,林子依走了进来。
赵老太像做贼被逮住似的,拿着面袋子的手就往后一缩,身子前倾,挡住了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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