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她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脸上蒙着一层薄汗,失去了心脏后,加速了神力消退,她多走几步都会感到疲惫,用不了两天,她可能就要坐在轮椅上发号施令了。
亚德里安不见踪影,如此一来,晚宴只有她一人出面,意味着她可以肆意喝酒取乐,听说有个漂亮的堪比阿林斯的奴隶少年要为她献舞,塞尔斯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疲惫归疲惫,但和玩乐是两码事,她一向心大,分的清清楚楚。
她扶着墙壁走下狭窄陡峭的楼梯,她走的很慢,竭力使自己看起来正常如同往日,尽可能把自己的疲态掩藏起来。
梅根眼尖的瞧见了她,把她:“快点来,大家都在等你。”
“我准备过几天就去看医生了。”塞尔斯趁这个机会向梅根说道,“和亚德里安一起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梅根坦诚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和她有一个真正的告别。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她欢快的问道。
“我要去个好几天呢,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眼下我身边没有几个可信任的人。”
“什么忙?”梅根问道,不能和塞尔斯一块出去让她有点失落和沮丧。
“你在翡冷翠待的够久了,我准备把你提拔为圣约翰城的城主,拿下圣约翰城容易,但保卫战争成果不容易。”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无论是内部的叛变,还是外部的威胁,都不容忽略,神弃之地的人看似温顺,但他们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有些人毫无怜悯之心,蔑视法律,在他们的世界里,甚至比神还要随心所欲。”
“我吗?”梅根不可置信,连语气都变得结结巴巴,“可我我”
“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和我抱有同样的信念,都希望这个地方会变得更好。”塞尔斯握住她的手,“圣约翰对你只是一个开始,对我也是一个开始,自从圣约翰城归顺以来,有好几个城市向我提出和平建议,但我不是温和派,也根本不信他们的保证,只有统一的国度才能巩固翡冷翠的统治。”
厄休恩这次能轻易夺取圣约翰城无非是利用舆论,他是个聪明的人,在武力无法与之抗衡的情况下,他选择的是借势而上,而不是迎风抵抗。
操纵舆论是个危险的游戏,但厄休恩与瑟兰因两人绝对是个中翘楚。
随着翡冷翠日益强盛,又深得人们的喜爱,伴随而来的反对也势必更加残酷无情,本来她一直为翡冷翠担忧,尤其在她离开后,但几位神明的帮助让她渐渐放下这个念头。
“我怕我会让你失望,还是留在翡冷翠帮你打理其他事情吧。”梅根不是个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并不是说她不善交际,恰恰相反的是,她思维敏捷,常常对对方堵的哑口无言,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梅根不怕得罪人,但她害怕自己闯祸。如今塞尔斯一番话,打消了她的疑虑,既然要做,就不能束手束脚。
“亲爱的,我这一生见过许多许多的人,而你是最特别的一个,你有勇气有梦想,不会将一辈子时间花在翡冷翠上。”
“别这样说,我感觉你快要离开我了。”梅根皱着眉头。
“我其实早就死了。”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梅根不由瞪大了眼睛,她的这番话被她吓了一跳,在看见她眼底的戏谑时,不由在她手臂上轻轻打了一拳:“我差点被你吓死!”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宴会,塞尔斯嗅到了烈酒的气息,这样的美酒就应该配上热情极具爆发力的舞蹈。
伊戈尔立即扑过来在她的脚底下亲吻,塞尔斯不情愿的皱了下眉,将他扶起来。
伊戈尔和大部分圣约翰城的男人一样,高大魁梧,留着络腮胡,衣着考究,浅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热切的向她表明忠心,包括自己信仰黑暗神,塞尔斯只是冷冰冰的点头回应,并未握他的手。
她百无聊赖的想着,又一个被厄修恩洗脑的人。
这一次的宴会,翡冷翠的领主大人如传言那般,不可捉摸,越是靠近她,越难臆测她的心思,大家都在小声的交头接耳,也不敢放肆大笑。
塞尔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那名奴隶少年,他带着面具,即使舞蹈结束后,他也没有摘下来的意思,没有瞧见他的脸,令塞尔斯兴致缺缺,就连舞蹈也懒得投去半分注意,她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没有想象中明亮欢快的舞蹈,而是来自半兽族的祭祀舞。
少年穿着的舞衣是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祭祀装,裤腿与手腕处点缀着亮片,动作优雅,在肢体旋转之下,在灯火的照耀下,愈发亮眼,半兽族将这看作是与神交流,虽然她也不明白他们具体是和哪一位神明交流。
充满神圣气息的舞蹈使人生不出丝毫旖旎心思,她一会望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一会埋头喝酒,就连一向对热闹感兴趣的梅根都在不停的打着呵欠。
塞尔斯听说过圣约翰城的舞蹈,衣着暴露,只堪堪遮掩住私处,上半身涂满金色颜料,眼睛勾着浓重的黑色线条,充满禁忌的情欲,舞者的眼神会一直盯着你,动作像女人一样柔媚,或许不像小酒馆里的舞蹈热烈奔放,但至少举手投足间都在暗示你,上他,干他。
舞者毫不扭捏抖动身体化为私处的欲望。
引诱,是舞者的最终目的。
但她观看了一场正经无比的祭祀舞,别说露腿了,连胳膊也没露,如果亚德里安在场应该很满意,甚至愿意为这支严谨的舞蹈写首赞美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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