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皓然已然明白,她已经迷失心智,不知把他当作了谁,可是她发起狂来,却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只好逃出屋子。
他是有那些致命的暗器,可又怎舍得用在她身上?
“别跑!”甘草如女魔头般披头散发提剑就追,还没出林子,已经一剑刺在杜皓然肩头,血溅了一地。
杜皓然闷哼一声,眼看就要吃她一掌,此时甘草又无形中聚了那阴损的内力,威力不比往日,绝对能一掌拍死他!
他看着她突如其来的狞笑,想起她的呓语,突然道,“甘草,是我!我是阿侨啊!我是你的阿侨!”
甘草果然停住,她的剑尖依然牢牢钉住他,她的眼睛却有了几分迷茫,“阿侨……是阿侨么……”
趁她愣住,杜皓然已经从剑尖抽出肩膀,拼死往前跑去。
“不会呀,阿侨还在山里,也许娶了妻吧……”甘草转而痛苦,见他逃跑,更是警醒,紧追不放,竟然生生把他逼到断崖处。
杜皓然流了一地血,早已不支,狼狈的站在那里苦笑,“甘草,你真的想杀死我么?也罢,我不想当别人的替身,我是杜皓然,你就算杀我,也只能记得这个名字。”
甘草逼近他,脑中涌出被杜皓然压在身下的样子,跟田天齐重合在一起,“我要杀死你!”
杜皓然捂着肩仓惶后退,“果然……还是想要我死么……也罢,我宁可杀死你,也不愿看你和别的男人……不如你杀死我,然后再陪我死吧!”
甘草脑中一片疼痛,一掌拍向他,正中他的肩头,他胸口的血花随着那一掌而扩散开来,必然重伤不治。
杜皓然随之残叶般坠落,向崖下飞去,他突然灿然一笑,吹了声口哨。
甘草看见他的笑,忽然心中一痛,脑中迅速拨开混沌,绽放清明,“不——”她用力去抓,却只扯落他一截衣袖,那人,终于鸟儿折翅一般坠落了。
“不……”甘草什么都明白了,这些天的一幕幕陪伴出现在脑海中,烙的心口生痛,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虽然怨他,可是却没有想要杀他!可是现在,她却亲手杀了他!她捧着残袖久久不能言语,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悲痛瑟瑟发抖。
远处从林中驰出一匹马儿,正是杜皓然那匹马。
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她死在这啊。
甘草茫然地上了马背,也不知怎样恹恹地驰上官道,只知道纵马驶向定苍山的方向,已经在身心折磨下昏睡在马背上。
彼时,定苍山的魁首正在甘草空无一人的房中踱步,看着从她房中搜出的那封书信若有所思,那封信上正是太阴留给甘草的三个条件。作为一个匪首,他对她的过去未来有些同情的同时,也暗暗担心:这女子的来历会不会是什么邪魔外道,会不会给山上带来什么不测。
“大当家的,不好了,前些日子的甘姑娘,被马送回来了,看着像是受了重伤!”
男子来到前厅,正看见昏死过去的甘草,探了下她的脉息,大惊失色,“把她搬入我的房中。”
甘草躺在床上,记忆选择性忘却了那残忍的一幕,停留在木屋中那温馨的时刻。
男子轻轻拂去女子满头满脸散乱狼狈的发,女子突然抱住了他的手臂,“别……别走,我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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