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韩云胜似乎想到什么,想要寻求一丝补救和和解,“妍儿,为父……对不住你,不求你的原谅。事已至此,你既被小主人他破了身子,不如再跟他……小主是天下难得的英雄才俊!不管之前的事如何荒唐,也算是一桩……”
甘草冷然打断,更觉厌烦,“不必了……我对你的‘小主人’没有兴趣。我现在心里很难过,不想考虑儿女私情,也不想再知道什么往事或者身世,你们……还是请都放过我吧……”
韩云胜颓然噎住,他想要补救,却无从说起,他的确亏欠女儿太多,此时说再多也是枉然,待到日后,希望能够多照拂她一些,弥补他的罪过。
岳洛水也冷哼一声,“什么男子,还要利用一个女人来练功,怎配得上我的妍儿,不劳师弟费心了,我会好好照顾妍儿的。”
韩云胜这才重新打量他,似有了然的点头,“如此也好,妍儿就拜托你开解了……”正说着,只听旁边喃喃声,沉玉萝已经爬了起来,看到韩云胜,上来抓住他的胡子一拽,将他生生从地上揪起,“老爷爷!你的胡子这么长!送给玉萝几根!”说完果真揪了几根下来,疼的韩云胜“嘶嘶”抽气,还被她举动弄得惊惶不定。
沉玉萝又看向岳洛水,却是被他冰冷的眼神看的害怕,畏畏缩缩退到甘草跟前,小声嘀咕,“姐姐救我,救我!这个人好怪,好可怕!他对玉萝那么凶!”
此时沉玉萝娇滴滴的撒娇配上已经花了的妆容和沧桑惊吓的面孔,分外的悲哀。
待到看清甘草,她又大叫一声,“妖怪!你是妖怪!”边说边惊恐的往林子深处跑去,大喊大叫,连鞋子也跑丢了,潦倒散乱形同村姑,就连甘草也不忍再看她凌乱的背影。
韩云胜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又满怀愧疚的看了眼甘草,将一本泛黄的小册塞入她手中,“这本《阴阳玄鬼大法》你且拿着,你是至阴之体,若是能像主人当初那样……”他说到这又愧疚停顿,“虽然是非常手段,却是我唯一能留与你的,或许有用。”
他又同岳洛水道了声“告辞”,便奔着沉玉萝的方向急追了上去。
时隔一轮,同样是一个常人,一个痴女,同样的一对母女之间,却是生生掉了个个。
只剩下两个人,过了许久,这才听见甘草压抑的哭泣声传来。
岳洛水温柔的摸着她的长发,好像在抚摸爱猫,“别难过了妍儿,沉玉萝都已经疯了,就不要在意她了,她现在这么惨,无法再兴风作浪了。”
他想想又道,“你要是想她死,我就追上去帮你杀了她,她作恶多端,便是师弟护着她,我也要杀了她的。”
他说完低头,却是愣住了,只见甘草脸上一滴泪也没有,笑得开怀,仿佛经历了多么滑稽的事,这让他反倒不知所措了。
甘草拉住他的手,慵懒的看着远处,“我不是恨她,要她怎样,也谈不上要难过,毕竟我今天才是第一天知道,就好似听了个说书的故事。我只是,嗳,只是觉得这出戏太有意思了,你倒说说,喏,我这样天大的笑话,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
岳洛水见她埋怨,反倒安了心,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子,“你又钻了牛角尖了,你存在,是为了我们来爱你,为了你自己爱你自己。若是你今天不知道这些往事,你不是依然过得很好嘛?何必想那么多?”
“她虽然是你的生母,却没尽过任何照料,你若是难过,便把今天的一切当做是烟消云散好了。”
甘草不无失落,“原本揣测,我的生母丢下我不是亡故便是无奈,不曾想却是全然嫌弃。我循着蛛丝马迹,一度以为有位药神娘娘或是那位莲姑娘那样的慈母,说着,她忍不住自嘲的笑道,“多么可笑可悲,只不过是我自我安慰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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