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爱情,苏灿的爱情。
苏灿说,虽然我有哥哥姐姐,可因为年龄相差得太远,都不爱跟我玩,小时候的孤独感甚至超越了独生女。独生女往往会吸引到父母所有的注意,可父母亲的爱分成了三份,我所占据的仅仅只有三分之一,或者更少。而且我性格沉默,欠缺活泼,并不讨长辈喜欢。
她说,在我的童年以及少年,全世界全宇宙,都只有一个人对我好。他对我那么温柔的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的拳头帮我出气;下雨天永远撑一把伞等在家门口一起去学校;考试没有考好被妈妈责骂关禁闭的时候,他偷偷躲在窗户外面敲暗号,然后透过窗户拉过我的手,将一枚我最喜欢的奶糖放在我手心里;他送我亲手制作的第一架飞机模型……
一个沉默孤独的小女孩,在跌跌撞撞的青春成长路上,太容易将这种好幻化成某种独特的情愫,埋藏在心底,一路滋生膨胀,再也回不了头。
可是,后来他对我说,自始至终都只当我是妹妹。苏灿的声音在夜色下轻不可闻,轻细到仿似从遥远的山谷反射过来的余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忧伤绝望。
她自我筑造起来的幻象世界,自此崩溃……
那个人,就是那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笃定的一眼就看出那言就是苏灿心中的那个人,可有时候女孩子的直觉真是要命的准。
一场生日饭吃到最后演变成认亲会一般,亚晨一边往嘴巴里塞东西,一边睁大眼睛咋咋呼呼地说靠,这也太巧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一场遇见,没有比巧合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苏灿显得特别开心,桌上的那瓶红酒有二分之一都被她灌进了胃里,是的,用灌的,她喝酒跟抽烟一样猛烈,仿佛灌进去的只是白开水。最后那言看不下去了,夺过酒瓶子将剩下的酒全部倒进自己的杯子,蹙着眉说,少喝点,你的胃不太好。
哪怕他不爱她,可依旧关心她。可他却忽略了,这样的温柔只会令苏灿更加痛苦,欲罢不能,燃起无尽的希望,可接踵而至的是更加凶猛的绝望。
04
饭毕,苏灿提议去KTV唱下午场。
趁那言去取车的片刻,苏灿挽住我的手臂将头轻搁在我肩膀上,眼神随着那言远去的背影,轻轻地说,今天还是我求他来陪我过生日的。西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犯贱。
我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没有。心里忽然间好难过,在我们的生命中,是不是先爱上、爱得深的那个人,永远都处于卑微的位置,低到尘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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