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感觉到我的抗拒,苦笑一下:我知道我姐姐的行为在你们看来十恶不赦,应该去浸猪笼。我不为她辩解,她确实做错了,可我跟她不一样,我从来不希望那些事情发生,说到底,那些错不该我来承担啊,你们为什么要连带着我一起厌恶呢?
我听着她隐忍的低泣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做空洞的安慰:既然你知道自己没错,那就放下吧,过好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我也想放下,可是我做不到,她的声音沙哑,语调慢慢恢复平静,白晴,事情发生了,我说再多都没有用了。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我也会讨厌自己。很抱歉,我刚才没控制好情绪。
我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实在不忍心见她背负罪责或者忏悔度日,只得答应见面,尽管我并不清楚我能帮到她什么。
见面地点约在河畔公园旁边的一间不起眼的咖啡馆,我推开玻璃门进去的时候,乔若正坐在角落靠窗位置的一张圆桌旁,一手摩挲着手机,一手托腮凝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早春的阳光透过浅紫色玻璃窗照进来,将她脸上的线条晕染成一团若隐若现的模糊。
我向她走过去,一边迅速观察她。她剪了短发,人比过去瘦了一些,脸颊略略凹陷下去,眼神透着颓然,不复半年前的活泼和灵动,穿的黑色紧身毛衣让她看起来更弱小无助。看到我,她眼睛一亮,又有点儿不知所措,站起来,微微笑道:白晴,你变漂亮了。
我并没把这句赞美的话当真,故作一脸狡黠:你要是说我瘦了,我估计我会更高兴。
这个小玩笑多少缓解了她的不自然,当然,也缓解了我的不自然。
你确实瘦了好多,跟从前的感觉不大一样了,等我坐下之后,她才重新坐下,你想喝什么咖啡?
系着橙色围裙的男服务员面带微笑在我们旁边等着,我不好意思让他久等,而且我对咖啡并没有特别的喜好,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了事。
我也来一杯卡布奇诺,谢谢。乔若等服务员走了,收敛了笑容,长叹一声,感慨道,毕业后还能跟老同学见面,这感觉真好。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问:你是在广州上大学吧?什么时候过去?
她点点头:下个星期。你呢?瀚宁市怎么样?
挺好的,离家近,就是东西不怎么好吃,比较适合想减肥的人去。
怪不得你瘦了这么多。她定定望着我,白晴,可能你不知道,但是你一直是我很羡慕的女生。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说羡慕我,不禁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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