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立刻拿起了床头的水杯递给了他:不再睡一下么?
睡够了。不知是不是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林城没有接过水杯,而是微微低下头,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水润喉。
鹿眠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男人,晃了下神。
拖林城先天的骨相和眼型所致,尽管本性并非如此,他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总是有点冷漠与不近人情,他自己本人也有所察觉,所以很少睁开眼睛直视别人,即便如此,那自眼尾至眉梢的凛冽仍然会随着他目光而微微流露出来,使得他整个人给人一股凶狠的感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鹿眠用自己的目光细细摩挲着他脸上的每一寸纹理每一寸皱褶,随即因为心跳急剧加速,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
这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早晨,在朝霞下凝视着自己喜爱之人的容颜,没有比这更令人满足的事情了。
然而心中这份无止境按压着她的爱慕实在是令人沉迷而疯狂,她发现自己渴求的不只是看着他,她想亲吻他的眉间,触碰他耸动的喉结,想将他的一切全部吞之入腹,这股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让她打了个激灵,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
在林城润完嗓子后,鹿眠收起了水杯,直接起了身,嘟囔了一声我先去洗漱,就自己麻利的起床溜走了。
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林城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忙碌。
男人看上去还是很困,站在灶台前打盹,直至沸腾的牛奶溢出不锈钢奶锅,他才被滋滋的声音惊醒,略显慌忙地关闭了电磁炉。
鹿眠见状,直接将他拉出了厨房,然后推进了浴室:我来做,你先洗脸刷牙。
林城回忆起鹿眠以往差点把房子给烧了的煮饭经历,迟疑了一瞬间。
鹿眠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神色,于是不悦道:煮个白水鸡蛋和烤吐司我是会的,你当我是残障么?
然后就不给林城任何反驳的机会将他反锁在浴室里。
打发掉林城后,她缓步到厨房里,定了个两分钟的烤吐司时间,接着开始在林城房间里踱步。
然后,她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了她想要的东西。
凝视着手中的诊断书和药盒,鹿眠陷入了沉思。
跟她之前偷看的文件上显示得一模一样。
她心中有点埋怨鹿霜动用私家侦探这种处于灰色地带的手段来调查林城的背景,却更埋怨自己跟林城相处了接近半年都没有发现他一些地方的不对。
待业将近一年半,昼夜颠倒,精神萎靡,和对自己过低的评价,再加上之前那种创伤经历,心理障碍其实很正常。
但是林城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即便跟她坦白了过去,也绝口不提这回事。
他绝口不提,她可以理解,但是她不能忍受自己竟然那么久了,都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之处。之前的她就是一个头脑发昏自私自利的混账,满心只有林城会不会回应她,满眼只有自己的恋情,也真亏她当时好意思大放厥词说要承担别人人生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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