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碧君把日记本合上,凝视梁芙,一事不顺就拿另一事做避风港,你这种逃避行为,把小傅当什么呢?
你认识我们团的杨老师,她年轻时也是蜚声业内,结婚后退居二线做老师,带出我这样的学生。她能走的路,我不能走吗?
梁碧君再也忍不住,你才多少岁!二十三!不满二十四!你要过那样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吗!
梁芙挑了挑眉,笑了,姑姑,你是瞧不起家庭主妇吗?你为什么不信我离开舞台一样能幸福?
瞧瞧你现在有多幼稚,我都不屑反驳你。你小时候吃那么多苦为了什么,一点困难就能把你打倒?
梁芙笑着,把脸转过去,望着一窗绿荫,鸦羽似的睫毛凝起水雾,没让梁碧君看见,你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好了。
梁芙。梁碧君颇感头疼,这事儿恐怕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如果你真的想结婚,我支持,但你别本末倒置。你不用向任何人证明任何,你就是太想向人证明你是对的。卫洵的事是这样,这件事
不要提卫洵。
梁碧君盯住她,为什么不能提?在你这儿,卫洵的事还没翻篇吗?
除非你们承认当时你们做错了,不然在我这儿,永远翻不了篇。
梁碧君把那日记本往她怀里一扔,站起身。这番话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她决定建议梁庵道帮梁芙联系心理医生。
从浓阴走到一盏路灯下,傅聿城看见了梁芙。
暮夏不算太热的傍晚,她穿雪纺料的短衫,复古样式牛仔裤,长发编成一股辫,拿红蓝相间的绸巾系在尾端。她是晚霞最艳丽的那一抹,来往学生推着自行车,总要忍不住停下来多看她几眼。
从三月到八月,整五个月时间,他们的关系像是行舟遇滩涂,那样不慌不忙地搁着浅。
梁芙不说未来如何,傅聿城也不忍心过问。凡有时间,傅聿城总会陪她去做复建,在不用上课加班的晚上,牵着手走街串巷,带她看晚上热热闹闹的不夜城。他俩都是崇城土著,对这座城市却各有各的理解,像她看见柳梢青,他却看见梁间燕。
傅聿城走到她跟前,随手把她鬓边落下的碎发往她耳后一拢,问她吃过饭没。
家里蒸龙虾,我不爱吃,跑出来了。
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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