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泛白,林中雾气还未散去。我运足真气,足尖轻点,在树梢间来回奔跃,向着山涧飞驰而去。山涧中也是浓雾一片,景致难辨。不过我日日前来,此地的一草一木俱已了若指掌。片刻后,我便轻轻落在溪边大石上,抽出闭月剑,腰臂一展,就练起滴水剑。正当八十一式滴水剑练完,未及收剑之际,我侧耳一听,远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衣袂响动。
可算等来了!
我嘴角一勾,脚下轻踏,纵身跃进浓雾,手中闭月剑直直刺向声音来处。
“听——嘡!”双剑相交,一触即分。
对方早有防备,我翻身的空挡横里便又向他刺出一剑。那人轻飘飘一跳,长剑回落间卸去我的力道,轻松挡开我的剑势,旋即长腿一弓,反而向我斩来。我暗运真气,向后滑出两步,以退为进,再次使出滴水剑式,密集地向他招呼过去。我武功修炼的时日到底还是太短,百来回合后,咄咄逼人的剑势早已绵软。你来我往间,对方出剑也变得越发轻松,更是意在指点。
直至朝阳日盛,浓雾散尽。我身上也打出了一层热汗,捡了个空隙,我纵身退了几步,短剑一收挂在腰侧,拿出帕子一边拭汗,一边笑道:“如今我内力有所提升,再次跟渠英过招,想着或许能多撑几时。原来我还是如此不济呀。”
“见过少主。”冷渠英垂首道,“短短一年,少主内力提升至此,又将轻功与滴水剑练得出神入化,已是天纵之资。不出叁年定超我等。”
阳光下,冷渠英精致的银色面具依然反射着光芒,好看的红唇也如初见那般微微笑着,亦同样的称我为少主。
听他疏离而又恭敬的话,我难掩失落。经过上次的事,于我而言,他如今的身份也只能是长老。本想问问他的伤势,但一想起那日雨中哥哥所做之事,实在难以开口,又见他现下虽确如花婆婆所说清瘦了些,却仍旧丰神俊朗,想来过了这么久,他的伤也养好了吧。
沉默一阵,我收起帕子,淡淡问:“渠英长老近来在忙何事?我在此处可是等了多日。”
他道:“属下前日才回山,昨天去花婆婆那里坐了坐。听闻花婆婆谈及少主,才知少主每日清晨会来此处。属下擅自揣摩,少主想是要见我一面。”
那日事后,冷渠英当然不能继续教授我武功,我也不敢再去和他有何牵扯,生怕再次惹怒哥哥,让他丢了性命。与哥哥是毫无道理可讲的,如何处置冷渠英也全凭哥哥一念,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过问。
我对冷渠英感到十分愧疚,轻声道:“对不起。”
冷渠英温柔一笑:“当日是属下思虑不周,过于放肆了。宫主疼爱少主至极,定容不下他人冒犯。不过是受了宫主一掌,已是格外开恩了。属下如今伤势已愈,少主莫要放在心上。”
哥哥疼我至极?
我自嘲地笑笑,想起每日要与哥哥做的那些淫乱之事,当真是疼我至极呢。
见我不语,冷渠英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拂去石上尘土,坐了上去,盯着涔涔流动的溪水,问:“渠英长老还要出山吗?”
“宫主交代的事已告一段落,若无其它命令,属下便会一直留在往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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