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甜的时候,竟池推醒了我,我揉着眼皮,非常不情愿地清醒,问他怎么了。
他只抬了抬下巴指着前方,没有说话。竟池的脸色看起来苍白了些,可能是昨晚哭累了也冻坏了,但眼神里却有难掩的兴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又一次见证了日出的瑰丽。
一小半太阳已然越出了云层,露出初生的红的颜色,周围的云彩逐渐被映出了不同的轮廓,狭长缱绻,由青白色逐渐被太阳的光芒晕染。公园里特别安静,我只能听到身边人的沉稳的呼吸声,以及有力的心跳,仅仅是这两个声音就够了,我想,这两个声音交织,就是日出的声音,它听起来很安稳,又充满希望。
我们一直等到太阳由红变金,温柔而潇洒的染透了远处的天空才离开。太阳光芒也同样恩赐般地洒向了我们,竟池的脸上盖着不真实得金色,轮廓柔和,睫毛、嘴唇、连脸上的细小的绒毛也覆上温柔的光,看起来像是个被神宠爱的孩子。
我先站起身,抖动着僵麻的手脚,竟池还是坐在远处没动,他冷了一晚,穿得也单薄,身体应该变僵了。我朝他伸出手,他握住,皮肤温度低得吓猫。我用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竟池又直直倒在了我身上,我赶忙后退一步找回平衡,才没让我们俩的身体再次和这片公园的土地亲密接触。
我背着竟池,在他的带领下找到了公园的大门,门虚掩着,却没上锁,我掂了掂背上的竟池:“你说这门会不会一直没锁?咱俩昨天还□□进来,还等到天亮才出去……”
“是,这个公园有两个入口,这个入口夜里也不落锁。”竟池回答,声音有点虚弱。
声音虚弱,也不能掩盖情节恶劣。
“那你还带我□□?”我有些不忿。
“我这不是喝醉了么。”竟池的语气有些委屈,我便没了再追究的想法。
[33]
第一次精神科问诊之后,竟池的状态变得好了很多,偶尔崩溃,偶尔痛哭,持续懒洋洋。
我觉得是他每天吞到肚子里的那些药片的功劳。它们有复杂的名字,颜色鲜艳亮丽,比起药片更像是糖果。高宸说这是用积极的颜色给人心理暗示,这样服药的人的心情就会好一点。我用新学的成语回复他:“欲盖弥彰。”,竟池喝完了玻璃杯里最后一口水:“我附议。”。
高宸没好气,叉着胳膊抱怨:“你俩还组了个兄弟组合编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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