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红浪并不计较苻红药脸色如何,他摆弄着自己的烟斗,没有点燃,慢悠悠地放在鼻尖闻了闻烟草味,随意道:“回来得倒是很快。”
苻红药扯了扯嘴角,还是笑不出来,熟门熟路拿了火,靠近过来要给苻红浪点燃烟斗。
苻红浪将烟斗移开,并未接受,一开口,话题被他转到了正题:“心情这样差,怎么,朝堂些许小事便能叫你如此为难?”
旁人若敢嘲弄太后,只怕坟头草都有两米高,可这话出自苻红浪口中,说什么苻红药都只会乖乖受着。她一口气吐出来,忧心忡忡道:“说着简单,如今这朝臣们疯了一般,恨不得个个都冲我来,再过几日怕要指着鼻子上来骂我,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在民间传出那些谣言。”
苻红浪面上带笑,眼睛里倒是清清明明,他弯了弯眼睛,似无意道:“哦?是什么人,姐姐猜不出来?”
随意一句,苻红药心头猛然一震,她怔怔地看着苻红浪,不知如何言语。是了,她都能怀疑到小皇帝,洞悉万物如苻红浪自然也是知道的,苻红药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都知道,那你是如何打算?你会不会……”
苻红浪接道:“杀了荧荧?”
苻红药哑然,显然正是这样想的。杀人对苻红浪而言太过简单,杀皇帝和杀长公主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苻红浪忽然发笑:“若我说是呢?”
苻红药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说到对小皇帝的亲情她没有多少,可她却也心下清楚,正因为生了小皇帝,正因为小皇帝活着,她才能坐享太后之尊荣。
一阵死寂后,苻红浪怪异地笑了起来,他笑得苻红药脸色忽明忽暗,这才道:“玩笑话罢了,我怎么会杀荧荧,荧荧是我花了大心思种下的种子,如今刚刚生根发芽,此刻就毁掉,我如何舍得。”
苻红药听不明白这话,只从话中暂时确定了小皇帝的安全,她松了口气,定神问道:“那我们如今该做些什么?朝堂上现在可是……”
苻红浪不甚在意地打断道:“随你,也随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苻红药一时愣住:“阿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苻红浪只是望着她,并没有改口的意思。苻红药心头发凉,心有所感:“你现在不打算插手?”
苻红浪没有否认,苻红药好半天没说出话。她涉政至今,手下的大事小事任人调用都是苻红浪操持,苻红药自己从来没有操过心。此刻群臣都来攻讦她,苻红浪却不替她解决,她想破头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苻红药有些慌了:“……为什么?你明知道皇帝那边有动作却不及时扼杀,要是让皇帝添乱寻机做大,来日岂不是更不可控?再说长公主死了,她的孽种还没死,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怎么能……”
苻红浪悠悠道:“这有什么不好?”
苻红药顿时失声,又听苻红浪带着笑,恍若在说什么玩笑话似的道:“总是压着对手有什么意思?我倒是觉得,闹起来,斗起来,无论是他们把我杀了,还是我把他们杀了,都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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