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个屁!纪小公子素来娇生惯养,若是出了京城,只怕到不了流放之地便能死在半路上。”图大有道:“进宫当差,虽说这一副药下去便要断子绝孙,可好歹能保住一条命。”
再说了,这药只是让男人无欲无求、不能人事,比前朝那些直接摘了命根子的法子不知道好了多少,起码该在的东西都还在,只不过是失去了作用而已。
不过……这位纪小公子已经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用了药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好说。念及此图大有没再跟这帮小太监废话,提步走向了那阴冷昏暗的房间。
“图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门外的看守见到图大有之后有些惊讶。
图大有朝看守点了个头,开口道:“我师父派我来的,接人。”
“嗨,一个高门大户里娇养出来贵公子,如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保不齐连洒扫的事情都做不来,倒要劳烦姚总管亲自过问?”那看守问道。
“咱们这宫里头可不缺洒扫的人,但自幼在墨水里泡大的,只怕没有第二个。”图大有道。
说白了纪小公子这样的出身,进宫做内侍,着实是有些委屈了,有人爱惜他倒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从前先帝在位时,旁人或许不敢对这位纪小公子流露出什么爱惜之心,但如今先帝驾崩新帝登基,谁还有心思去理会那些有的没的?
而且以那位姚总管在内廷的地位,他开口要个人谁会说个不字?
“还是姚总管惜才。”看守说罢忙带着图大有进了屋,屋内光线略有些昏暗,但依稀能看到靠近门口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只是那少年一动不动,一眼看去不知死活。
图大有被屋内的阴潮之气呛得皱了皱眉,转身将房门敞到最大这才走向床边。待他看清床上那少年的模样之后,顿时便怔住了。饶是他见过大渝朝京城超过半数的勋贵子弟,其中不乏长相出众之辈,但他今日骤然见到这位纪小公子,也怔得险些忘了呼吸。
许是在天牢待久了的缘故,纪小公子略有些纤瘦,下颌的线条分明得像是雕刻出来的一般,为他本就精致的五官添了几分锋芒。方才被痛楚折磨得狠了,纪小公子迷糊中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殷红的血迹沾在薄薄的唇瓣上,衬着他白皙的面色,红得近乎灼人。
“乖乖……”图大有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这长得也太……俊了些。”
“长得俊有什么用,一剂药下去照样是……”那看守刚要说什么,意识到眼前的图大有也是个太监,忙顿住了话头,转而道:“方才还叫来着,怎么这会儿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他说着下意识上前伸手一探,面色顿时变了。
图大有觉察到他的反应,伸手在纪小公子颈间摸了一下,没摸到跳动。
“这是……死了?”图大有惊到。
“都是命啊!”看守说罢一溜烟跑到门口叫了刑部监刑的人进来,今日这人若是死在了这屋子里,刑部那边得有个结论,毕竟人是天牢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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