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喜站明立场,那萧将军那日又何必在朝堂之上,非要做七皇子伴读呢?”江屿嘲道。
“那我奉旨将宫女兄妹二人骨灰送回不归山,七殿下又为何执意要跟过来呢?”
江屿语气一顿,没吭声。
萧向翎走上前一步,继续逼问,“那宫女的兄长不是无缘无故死在牢中的,他在里面好好呆了几十天,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自尽身亡了?”
江屿嘴角紧紧抿在一起,似乎还微微颤着。
“七殿下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
在堂上面对宫女时略带愧疚的眼神,主动提出要跟萧向翎一齐将骨灰送回不归山……这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并非毫无预谋,而这些微末的动作完全逃不过萧向翎的眼睛。
“江屿,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萧向翎垂着眸子,话语中没有什么温度,“我来京城不是被强迫,是为了一些私事,而我没有任何兴趣参与到你们的内斗当中,不会私结党派,也不希望任何人来拉拢我。”
这段话完全出于江屿意料之外,他永远圆滑的表情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裂缝,愣了半秒钟,像是没从萧向翎的话中缓过神来。
“私事……”江屿缓慢重复着,低声问道,“是你之前提到的故人吗?”
江屿微微低着头,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也没听到对方的任何答复。
他平日里一向是冷漠的、决然的、游刃有余的,此刻却十分反常地有些迟钝。
不知为何,似乎在他潜意识里面,萧向翎一直是站在他这一方的,两次于生死困境搭手救了他一命。像顾渊、夏之行一样,都会始终站在他身后。
而在这场计划里面,萧向翎是最大的不确定性。
而此刻,江屿的一切神情都隐藏在浓密而颤动的睫毛下,连少见的迷茫都克制得恰到好处。
萧向翎蓦然没了继续嘲下去的欲望。
似乎很久,实际上只有几秒钟,江屿抬起头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指的是去不归山。
“明日一早?”
“可以。”
京城离不归山的路程并不算近,而此时京城内部尚乱,皇帝气到咳血精神不振,太子伤势未愈,江驰滨在牢中未被处置。
的确不是适合离开过久的时机。
为了赶路程,江屿没乘车驾,只是与萧向翎二人二马径直出发。顾渊被留在京城中盯着江驰滨,两人没带任何随从。
昨天夜里萧向翎走后,夏之行又到江屿寝宫中语重心长了一番。
“这太冒险了。”他说道,“你一不知萧向翎来历,二不知他立场。他之前被你摆了一道,在那荒山野岭若是他想对你动手,我们连骨灰都讨不回来。”
“不会。”江屿在屏障内换了一身衣,及腰的墨色长发被放下来。
他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这个时间点,伤害我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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