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自是注意到忽然张贴到大街小巷的那些画像,便干脆在路边买了个斗笠,将前沿压低,微低着头走路。
他们绕开喧闹的街巷,打算寻个人迹稀少的偏巷进宫。
然而就在他们经过偏巷的树林下时,忽然有一只鸟从树上疾冲而下,稳稳地落在江屿肩上。
它的腿上还捆着一小卷信纸,随着它的翅膀张合,一-股极为熟悉的异香传来。
江屿心下一-颤,这正是沈琛为他留下香料的味道,而如此看来,此信绝大概率是沈琛所写。
他将信纸打开,只见里面还卷着一条极小的香料,信纸上仅有几个字
望山角西南。
沈琛为他留下的香料都只能供一次使用,如今信纸中夹带了香料,明显是预料到江屿会再次同他联系。
“望山。”萧向翎皱眉,“此处如何?”
“很大的可能性是,太子的尸体在那。”江屿抬头,“他有条件要和我们谈。”
自从那晚过后,萧向翎多少对沈琛有些敌意,语气也略微生硬些,“他有什么条件能谈。”
“当年的事情毕竟未被证实,我也没听过他亲口的解释,况且他教我习剑多年,也算得上半个老师。”江屿劝道,“既然他特意传信给我,就必定是有事要谈。”
“那你要去望山?”
“我不去。”江屿微挑了眉,“你回北疆顺路过望山,或是可以替我去看看。”
“那你呢,进宫之后你打算如何?”
“江淇本来的打算定是在路上把我解决掉,而一旦我进了城,他就必会有所顾忌,暂时不会有明显的举动。现在最大的不确定性在于夏之行,顾渊好久没了音讯,也要去探探情况……我不得不回去。”
“在大路没堵到你,江淇一定已经知道你看穿了他安插的眼线,杨广这枚棋子没法再用,他也会对你加强防备。”萧向翎转头说道,“你要多加小心,有任何事传信给我。”
他忽然走上前来,低头轻吻江屿的眉心,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笑道,“若是需要,我与北疆军马,随时听候殿下调遣。”
“你胆子不小。”江屿半开玩笑,“想带兵反了?”
“我本就无意于整天带兵与北寇你退我进地周旋。”萧向翎轻笑,“纵使是‘提携玉龙为君死’,也要看从的是哪个君。”
数十天没回府中,庭院中依旧与走时别无二致,看得出每天有人打扫。
江屿轻轻推开门,一眼便看见站在桌案前的顾渊。他正在擦拭去上面浮着的一层清灰,同时将笔墨归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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