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极其高挺的鼻骨、薄唇,是一副无论走到哪都不会被挑剔的标准模样。
只是内侧的眉尖生得略微下压,看上去总给人几分严厉与不近人情的印象。
他忽然对这个场景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彻底的情景复现,不过两个人调换了一下位置。
在很遥远的记忆中,他把那烧伤的孩子捡回来的时候,对方躺卧在石塌上,身体老实一动不动,眼睛却像长在自己身上一般盯着走。
当时只觉得是小孩子不懂事,对周围的一切有着微妙的兴趣。但后来但凡仔细想想,都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充满着纯粹、真挚,与小孩子不加掩饰的炽热喜欢。
只是那目光实在过于炽热与直白,直白到他很久之后才看得懂。
萧向翎有着他见过最纯粹的目光,其中不夹杂任何私欲与恐惧,在他们对视的时候,江屿只能看见其中倒映出自己的脸。
在他们之前相处的过程中,那目光实则出现过很多次,只是被他有意无意地略过忽视。
在他教对方练剑挑剑的时候,告诉他“含思草”名字的时候,包括对方习惯性地跟在自己身后小半步的时候。
“我想起来一些东西。”江屿忽然低声说着。
萧向翎遽然转过头来看他,握住他指尖的手也无意识攥紧,干净的眸子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纹。
但他将这情绪隐藏得很好,转瞬间便自然收敛了微表情,若无其事地问了句“想起来什么?”
“之前……我们的一些事情。”
他脸上在笑,表情却依旧有些苍白。
萧向翎再也无法伪装得对之前的事毫不关心,若是有可能,他希望江屿能够想起所有的事情。让江屿知道他们的交集与渊源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牢牢地绑在一起,山石不可摧,利剑不可断。
如果有可能,他不想让这许多情意都只由自己一个人记住、承担。
但另一方面,他又舍不得让江屿想起来。
无论如何,他们那时并没有一个完好的结果。他完全可以独自承重,让江屿对两人间的记忆只有这段时间的相识与相知。
但是对方现在说,他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萧向翎极力压低声音,以此来掩饰自己嗓音的不稳。
“只有一点。”江屿轻声笑着,“以前一直是在做梦,但是现在……想起来一些。”
萧向翎有一点所料没错,之前的记忆并不令人愉悦,江屿若是想起来将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江屿只彻底想起来一件事,就是那出现在梦魇中最频繁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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