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温热的血染上了他的袍袖。
沈秋庭在血泊中茫茫然站了一会儿,脱力一般地坐倒。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咬牙笑了一声:“用我的身体,杀无辜的人?你倒是很会。”
他对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说:“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控制你的。”
他等不到清虚道君和师弟师妹们回来了,也没有办法继续留在凌云阁了。
那天晚上之后,他封了剑,将迟明送回了凌云阁,孤身一人去了北域。
过了北域,再穿过万里冰原,就是魔域了。
冰原中凶兽无数,他手中连剑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怎么是怎么从冰原中活下来的,只记得冰原中的风雪彻骨冰冷,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原地冻成一座冰雕一样。
后来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极度畏寒,哪怕依照他的实力并不应该被寒暑侵扰了,也还是怕冷。
那是他生命中最冷的一段时光。
他上辈子直到最后跟那玩意儿同归于尽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原来那就是所谓的魔神。
“师弟!师弟!”
白观尘见他神色不对,脸上现出了几分焦急,唤了他两声。
沈秋庭从前世的记忆中挣脱出来,敛去了面上的神色,冲韩泽笑了笑:“偶然听说这东西在一处秘境中出现过,想起来了便问问。”
见他不愿意多谈,韩泽也没有继续问,左右他现在不过是秘境中的一缕幽魂,也做不了什么,索性送客道:“两位已经听完了,不如就此别过吧。”
沈秋庭和白观尘站起来冲韩泽行了一礼:“叨扰前辈了。”
韩泽回了一礼,指点道:“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不要回头,便可以离开此处了。”
沈秋庭道:“多谢前辈。”
韩泽忽然笑了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截白骨抛给了沈秋庭:“对了,如果两位还有机会再见到纪明川,就把这截指骨交给他,问问他还记不记得韩泽这个名字。”
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见一面这位老朋友了,能稍稍膈应对方一下也不错。
两个人离开后,花园中的草木花卉在一瞬间凋谢枯萎,桌椅灵茶都化为了灰烬,连韩泽身后精致的木屋也破败起来。
厚重的云遮住了初升的太阳,天空中忽然开始落雪。
先是细细的小雪,没过多久,就变成了鹅毛似的大雪。
韩泽满头的乌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为了纯然的白色,他站在漫天风雪中,原本凝实的身形也淡了不少。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许久未曾想起的往事。
昔年还没有到神尊座下的时候,曾跟同样没有到魔神座下的纪明川一起修炼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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