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面前的人缓缓的笑了起来,他揉了揉她的发顶,少有的用宠溺的语气对她道:“真是个听话的好姑娘。”
这样的赞许让余声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好像这个人身上莫名的让他察觉到了父亲的痕迹,等她清醒过来,才想起,叶长生与父亲的确是好友。
她忍不住脸红了红,推了推他,转头看见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猛地一起身,嗔了叶长生一眼便往里头走。
“阿声,帮我准备一些白毫银针,明天我去医院探同事,他喜欢这个。”叶长生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紧的跟着。
余声脚步一顿,回头横了他一眼,又扬了扬头,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去取了盒白毫银针,冲他晃了晃。
叶长生笑着点点头,回头给老爷子倒了杯茶,温声道:“最后一杯了,您年纪大了,喝多了绿茶伤胃。”
“知道了,啰嗦。”老爷子似是不满,白了他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不会哄女孩子的,没想到你很会藏拙啊……”
叶长生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我有个搞外事的祖父和父亲,虽然不成器,但多少还是遗传了你们的优秀基因的。”
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半晌指了指面前的路上走过的行人,突然叹道:“都是缘分,要不是你和阿声,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可能过得这么热闹又悠闲,以前都没想过还能这样,要是能再抱一个曾孙,就更好啦。”
他的语气既满意,又满足,还有十足的期待,眼角和额头的皱纹一跳一跳的雀跃着,仿佛这几天是他过得极好的日子,叶长生从未见他如此。
叶长生没接话,心里却无端地有些酸酸的,他的祖父这一生,背负了家族振兴的重任,娶了一个始终没能爱上他的妻子,在心里将一个已死之人惦念了一生,经历过种种波折和低谷,风光过也落魄过,年老时受人尊敬,却为了这片刻的热闹而轻易满足。
他一面在心里千回百转的想,一面仔细的听老爷子兴致勃勃的对他讲要订什么样的蛋糕,连裱花的形状都想到了,末了还不忘叮嘱他帮余声准备祭祀用品。
有散学的孩童追逐着从他们面前跑过,看见他们,都礼貌的问声好,有胆子大些的还会问:“爷爷,阿声姐姐呢?”
“你们阿声姐姐在里头忙活呢,这都快要吃晚饭了,怎么才回来?”老爷子笑呵呵的回问道。
那孩子挠了挠头,突然红了脸,“我……我……莉莉回家的路上有狗,她怕,我们送她回去,就晚了。”
其余孩子就点头,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说莉莉的家往哪儿走,说那里有什么样的屋子,说那条狗是什么样的,热热闹闹的。
叶长生忽的一笑,这样的热闹,如今只有老街能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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