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生出了归属感。
可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心悦的师姐不知所踪、还可能时时站在生死线徘徊,谢绫面瘫傲娇,他几乎将他当做弟弟来对待,可谢绫此时却命悬一线,甚至可能早早埋骨荒野,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郁灯白色的眼白处密密地爬上猩红的血色,宛若蛛网般。
无暇一时间只觉得心口微窒,眼前的青年眼眸通红,背脊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的,微微弓起来,绷不住弧度,仿佛下一瞬就会被折断。
青年身上展露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易碎感,一如这人眼中的澄澈水波,震荡着,叫人觉得下一瞬便会被污浊的泥水浸染。
无暇甚至都不敢伸手去触碰他,好像一碰,这人就会化作露水蒸散。
轰隆隆。
奇异的震荡声出现在牢笼的顶端。
郁灯殷红的唇侧淌下水红的痕迹,像是血液,却又比血更薄艳一些。
好似透明的红宝石的色泽粘附在唇上。
他迷茫地顺着震荡的声音看过去。
银色牢笼最后一个单人间,那顶端的金锁被轻轻打开,一个血红色的人被随意地扔了进来。
“嘭……”
郁灯只看到那个浑身沾满血迹的人苟延残喘般地躺在地上,腿部几乎全然扭曲了过来,他的脸脏污不堪,完全看不出模样。
周身上下,被割开的裂口几乎上千道。
深深浅浅、有些伤口甚至是被反复割开的,两条胳膊残缺无比,血肉模糊,仿佛是被什么动物咬下了血肉。
郁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抖着嗓子道:“无暇、开门,帮我开门!”
那个血人似乎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他有些费尽地支起露出白骨的胳膊,黑眸勉力地睁开,血液顺着他的眉流进他的眼眶,随后又顺着眼角流下,好似血泪一般。
这个场面无疑瘆人又惊悚。
郁灯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走到那血人的身边。
地上的血汇聚成一滩,那双染血的黑眸无神极了,可他还在勉强地睁开,好像在挣扎,唇不停地颤抖着,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
郁灯几乎失声,他手脚都止不住地打颤,神情甚至带着几分异常的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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