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白历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但他的嘴停不下来。
只要说话,脑子就可以短暂休息,他得一个劲的说。
陆召的头动了动,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手捂住白历的嘴,然后半坐起来把白历的头搂进怀里。
白历喊了一声:“鲜花?”
“对不起,”陆召把他遮起来,“太弱了,让你安慰我。”
白历没反应过来。
“你才是最不好受的,”陆召说,“哭一会儿吧。”
温暖的黑暗笼罩着白历,被子结界。
在这个结界里,人总是会轻易就被戳破了皮囊,兜不住满心的泪水。
白历的手不受控制地抓向陆召的后背,把他按得离自己更近,脸埋在对方的怀里,无法停止身体的颤抖。
“我已经拟好了申请,调任附属军团。”陆召的声音又响起,很轻,他还是不会说软话,以为用的音量够小,就是温柔,“不是一线军团,我可以替你开机甲。”
“我能做的事情很少,白历,别的事情我做不好,挡刀都挡的不怎么样,”陆召用手摩擦着白历的手臂,“但机甲我一定可以开好。”
白历想说你是生的憨,现在申请,结果下来比赛都比完八百年了。
但所有的话挤到了喉咙,发出的却是一声抽噎。
为什么会是他妈的这样?
他也想过一帆风顺的人生。想一辈子没有大病大灾,平淡无奇,为油盐酱醋发愁,白天工作累的倒头就睡,一夜无梦,醒来可以和喜欢的人接个吻再去上班。
他也想过万众瞩目的人生。天之骄子的人设,拿一路打脸的剧本,活得潇洒肆意,碾压各路杂兵,然后谈个痛痛快快的恋爱,顺其自然的结婚,在亲友的祝福下共度余生。
他不想叫白历。
经历不一定都是好的愉快的。
为什么他要是白历。
第一声哽咽传出,后面的哭声就都兜不住了。陆召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团千疮百孔的光团,他没有实体,却会发出柔和的光,和让陆召心碎的哽咽。
“原来我真的……”白历嘶哑着说,“是个配角啊。”
原来他还是失望的。
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出彩,在最后都会用两三句话概括余生的配角。
所以他不一帆风水,他不万众瞩目,他得努力才能走到今天。
陆召难以忍受地闭上眼,他被这句话戳穿了五脏六腑,无法呼吸。
“真正的世界,也从来不需要主角吧。”陆召说,“所有人都是别人的配角。”
白历的手很用力,他的后背被抓得很疼,但他倒希望再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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