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比不上我父亲。”柳岸道。
“你还不到十六岁呢。”刘璟我在柳岸手臂上手紧了紧, 又道:“况且,你不需要和他比, 你很好,不需要和任何人比。”
柳岸闻言点了点头,只觉得手臂上的热度一点点扩散, 从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了心口,那颗几乎要失去知觉的心脏, 慢慢恢复了跳动。
不远处,地平线慢慢溢出了一丝光亮,那光慢慢扩散,很快染红了一小片天空。
周围的黑暗骤然减弱,慢慢恢复了亮度。
柳岸和刘璟并肩看向旭日初升的东方, 不约而同在心底生出了一丝模糊不清的期冀。
不管黑夜多长,黎明总会到来。
皇帝昨夜大发雷霆的事情,许多人都有觉察,只是面上佯装不知罢了。当天上午皇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下令起驾回宫,这一举动更加做实了众人的猜疑。
只是,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人,无人知道真相。
皇帝临走之前,单独召见了刘璟。两人昨夜都没睡,但是皇帝看起来比刘璟憔悴了许多,一双眼睛有些无神,倚在榻上有气无力的。
如此看来,对方说身体不适倒也不一定是借口。
“朕今日回宫,但秋猎还是照旧,朕会吩咐章煜留下一小队禁军协助你,务必要保证秋猎期间的安全。”皇帝道。
刘璟闻言应是。
“你父亲在北边凯旋而归,不日便到京城了,到时候你与三王爷一同代朕出城迎接。”皇帝道。
刘璟依旧应是。
皇帝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出神。
良久皇帝叹了口气,似乎回过神来了,于是开口道:“柳岸……终究是委屈了他,朕若封赏于他,少不得惹人注意。他还年幼,要懂得藏锋才是。”
刘璟面色微沉,没有言语。
皇帝又道:“你在军中多顾着他一些便是,你父亲与……柳岸的父亲,曾经一同为官,也算是有些情谊的。你二人能彼此相扶,将来也是大余的福气。”
皇帝这一席话说的十分模糊,让人分不清是真心话还是随便说说,于是刘璟依旧没有接话。
“朕回宫之后,留在这里的都是些小年轻,没人会认出柳岸。”皇帝又道:“当年杨少师虽是文官,却钟爱骑射,想必这孩子也随他父亲。”
皇帝言外之意,既然没人认识柳岸了,便让对方趁着秋猎的功夫好好玩儿几日。
这话虽然听起来是为柳岸着想,可刘璟听了心里却不大高兴。柳岸要想狩猎,自然有的是机会,用不着别人惦记着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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