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现得就好像青年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似的,眯眼看着烟灰被风吹得打了个旋,飞起又散落的样子。
“那你找到工作了吗?”青年又问道,他的问题好像特别的多,一个接着一个跟查户口的一样。
陈晏有点不怎么耐烦应付了,他敷衍地“嗯”了一声算是肯定回答,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滤嘴凑到唇边,浅浅地吸了一口。
还是呛得要命。
他趴在栏杆上咳嗽,又皱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顶楼又冷,风又大,他刚刚喝了酒再被风一吹,愈发觉得晕眩。正好楼下的宾客已经全部入场没了在这看的意义,陈晏把烟蒂摁在栏杆上熄灭,准备离开。
他都开始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跑到这里来吹冷风,要是回去感冒了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喂。”青年叫住了他,在口袋里摸了摸递给他一张名片,“我很看好你,要不要到我的公司来试试?”
名片上印着山海二字,貔貅之名大剌剌挂在上头,像是什么拙劣的恶作剧。
但兴许是那时候顶楼的风太大太冷,半罐酒喝得陈晏脑筋短路,再或者貔貅自带什么迷惑类魔法,叫陈晏昏了头接过了他递出的橄榄枝,从即将入职五百强跨过企业的潜力股变成了草台班子皮包公司的唯一员工。
这大抵是陈晏人生中做出的极少数冲动之举,并且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明确地说自己是否真的做出了个正确的决定。
从久违的梦中醒来,陈晏看着天花板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躺了好一会才揉着额角支起身子去看现在的时间。
他一动,边上睡得四仰八叉的黑白滚滚就迷糊着睁开眼,发出不想起床的声音。
——陈晏的生物钟一直很准,每天七点准时醒过来,前后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连闹钟都不用。
“睡吧,还有一会呢。”陈晏捏了捏貔貅的小圆耳朵。貔貅抬头在他掌心蹭蹭,含混着问道:“怎么这么早?没睡好吗?”
“稍微做了个梦。”陈晏躺回被子里轻描淡写道,任由着貔貅靠过来把他抱进怀里。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个需要安慰的噩梦,也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美梦,最多也就是惊讶一下自己居然把当时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他甚至还能想起顶楼的风把貔貅的头发吹得张牙舞爪的滑稽样子。
不过陈晏从来没跟貔貅说过这件事,所以貔貅到现在都觉得是那时候自己站在顶楼被风吹着大衣翻飞的帅气模样征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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