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所那边负责跟余梁浅接洽的是一位姓陈的先生。说句实话余梁浅对这位陈先生有点微妙的打怵——那种西装革履雷厉风行的社会精英范, 实在太容易唤起他曾经在母亲公司实习的心理阴影了。
是的,余梁浅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能快快乐乐投奔向动物保护怀抱的。虽然他父亲向来奉行快乐教育解放天性, 很少对余梁浅和孟泽深对于未来的选择插手,但他们的母亲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性格,对于余梁浅的“不务正业”很有话说,还曾经把他摁在公司实习了好几个月。
孟总裁可不是那种活在上个世纪非得让自己血脉继承公司的老古板, 在她看来从小成绩优秀不急不躁的继子比自己生下来的那个皮猴子有培养潜力的多。只不过“做得好”跟“喜欢做”是两码事,余梁浅在公司实习的几个月那叫一个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每天要吸一个多小时的狗片才能苟下来。
并且从此对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产生了不可言喻的心理阴影, 甚至一度恶化到不想跟人交流,宁愿蹲在冰天雪地里拍摄北极狼或者在灰头土脸地蹲守非洲野犬。
所以也无怪乎他看电视只喜欢《动物世界》, 没有人类出现的旷野让他心情愉悦。
“我想有一些事情还是需要先告知你的。”陈晏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余梁浅,“你可以先看一下, 再决定要不要接受这份工作。”
当然陈晏不可能直接在文件里写上“内有凶猛睚眦,入内请谨慎”之类的内容, 他只是文辞隐晦地在字里行间暗示了几句,余梁浅也完美发挥了自己高考语文接近满分的水准读懂了这个暗示。
收容所的动物都很凶猛很不亲人很难搞什么的……
余梁浅回忆里一下自己跟北极狼相亲相爱, 在大草原上追着鬣狗狮子非洲水牛的日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总归再怎么难搞, 也比让他回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又一场宴会外加催婚十八式来得好。
年近三十还孑然一身,女朋友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的余梁浅叹气, 愧疚地在心里对着无辜的弟弟说了声抱歉。
死道友不死贫道, 大家都是孤零零的单身狗, 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好意思抢弟弟的脱单机会呢。
余梁浅心虚地低头又把文件拿出来好好翻看了一遍,对陈晏道:“关于这个……”他纠结了一下才重复了文件上的描述,“凶猛大型生物,能不能讲得更清楚一点。”
这么不严谨的描述,你也得跟他讲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科什么属什么种的生物啊。就跟大猫得讲清楚是猫亚科还是豹亚科,犬类种类那么多以为是狗结果是狐狸多尴尬,即使是猛禽类也不能用老鹰大鸟之类一言概之,到底是隼鸢鹫鵟鹗雕还是鸮,不讲清楚采取了错误的应对方法岂不是要遭。
余梁浅试图从文件的描述里还原出这到底是种什么生物,却是越看越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猛兽才能接连吓得十几个员工主动辞职,却又主动照顾收容所里的奶猫奶狗幼年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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