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桃跑出了书房,祁炎没有阻拦。
看来,纪初桃也是被人算计了……
如此想着,他烦闷地捋了把头发,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外袍,单手抄起案几上的凉透的茶水灌下。
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茶渍,祁炎的眼神恢复了清冷镇静,一点也看不出来方才的失态。
……
“殿下,您怎么了?”
挽竹打断了她的思绪,担忧道:“看书看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纪初桃也是跑出来后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的书房,这里是她的府邸,她是主祁炎是臣,要走也是祁炎走才对,她跑什么呢?
都怪自己太过惊慌生气,乱了分寸。
不过纪初桃毕竟是个长公主,再如何意外的场面也都会保持几分冷静。为了不让侍从看出异常,她并未跑出太远,站在抄手游廊下吹风,平复鼓噪的心跳。
平静下来,才发现今晚这突如其来的一遭疑点重重。
从她进书房的那一刻开始,祁炎的神色便有些不对劲,喝了那碗药后,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浑身发烫,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生拆入腹般。
“殿下想春风一度,说一句便是,何须这般大费周章。”
“那碗药,不是殿下准备的。”
回想起祁炎那些隐忍的话语,脑中灵光乍现,一个不好的猜想浮上心头。
“糟了,那些东西!”她心中一咯噔,转身朝书房走去。
到了门口,复又停住。
若是祁炎还在书房中,那副模样,如何能见人?可若自己一个人进去,又怕他神志不清做出什么荒唐的举措来。
再三慎重,她朝会武的拂铃招招手,低声嘱咐她:“你随本宫去一趟书房,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出声。”
拂铃素来懂事靠谱,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多嘴。
做好心理准备,纪初桃定了定神,先将门戳开一条缝。她矮身顺着门缝望去,并未看到祁炎的身影……
推开门进屋,四处观望一番,书案空荡,软榻如常,祁炎果然已经走了。
纪初桃舒了口气,迫不及待地走到书案旁,视线落在瓷缸中的画卷上,一切都水落石出。
她素来爱整洁,画轴卷起后都会用绳子系好,以免散开损坏,但瓷缸中的好几幅画的绳结都散开了,明显有人翻看过。
抱着一丝侥幸,纪初桃颤巍巍挑出那几卷画,掀开一个角瞄了眼,又猛然合上,手背贴在燥热的脸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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