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过来。”纪妧的声音传来,打断两人的交谈。
刚处理完牵涉的朝臣,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冷情之色,望着妹妹脖子上遮挡伤痕的丝帕,面色一寒道:“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纪初桃抬眼,又很快低下头去,难过地想:自己操办的宴会出了那样大的纰漏,大姐生气是正常的。
她垂首站在姐姐面前,掐着掌心回答,闷闷道:“错在没有顾全大局,只看到了礼部分内职责,却疏于和鸿胪寺沟通,搞砸了除夕御宴……”
话还未说完,纪妧便打断她:“不是。”
纪初桃头垂得更低了些。
“是不该冲上前去护住别人,而置自己于险境。”纪妧的声音缓和下来。
纪初桃倏地抬起头,看到了大姐执政这些年来的,最温和的一抹目光。
“脖子,还疼么?”纪妧问她。无关国事,无关利益,只是长姐对妹妹间的一句关切询问。
纪初桃怔怔的,眼眶有些酸热,却笑着摇头道:“不疼的。”
那段骇人的梦境没有应验,大姐还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这次你做得不错,竟发现了连本宫都没有察觉的危机,虽有波折,胜在及时止损。”纪妧问她,“想要什么,尽管提。”
纪初桃想了想,朝着纪妧跪了下来。
纪妧一见她这般举动,便已猜到了七八分,平静问道:“为祁炎?”
纪初桃轻轻点头,诚恳道:“昨日北燕使臣包藏祸心,是祁炎……”
她本想说是祁炎先发现了北燕的阴谋,自己才有机会上前阻止,但早上在寝房中,祁炎请求过她不要说出实情……
想到此,她抿了抿唇,将拐到嘴边的真相咽了下去,跳过一截道:“是祁炎救了本宫,功能抵过,还请皇姐赦免其罪,许他官复原职。”
纪妧不置可否,许久缓声道:“此事本宫心里有数,自当考虑,你先起来。”
纪初桃其实知道,官复原职有些难,毕竟战事已平,若祁家还握着军权,对皇家始终是个威胁。
大姐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考虑许多,她没有直言拒绝,已是莫大的转机。
“先谢过皇姐。”纪初桃笑了笑,依言起身。
离宫回府前,纪昭闷闷不乐的。
纪初桃还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回府呢,结果那小子皱着八字眉,哼哼道:“三皇姐方才得了赞赏,这可些年来,大皇姐都从未夸过朕一句。”
原来他是记着这事儿,纪初桃不禁失笑:“大皇姐是对我没要求,所以我稍微表现好一点点,她就觉得意外。而正因为对皇上寄予厚望,所以她才总觉得,皇上可以做得更好呢!”
纪昭也不知是听进去了没有,点了点头,便回自己的宫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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