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中,琼华并不知道她哥正咬牙切齿地思忖着怎么回报她呢,在与康熙和佟皇后一道用过晚膳后,她很自觉地想要回到自己的寝殿去,谁知康熙叫住了她:“先前你提议的海外通商之举甚善,令我大清国库增加了不少商税收入。如今,不论是讨伐准噶尔,还是做其他的事,我大清都有了底气。说来,朕该好生嘉奖你一番才会。”
“什么嘉奖不嘉奖的,我不过是为父分忧,才帮着汗阿玛提出了这个建议罢了,汗阿玛说得好像我是专程为了讨赏才这么做的,我可不依。”琼华道:“而汗阿玛也是因为信我之言,所以采用了我的建议,这才有了国库丰盈的结果,所以说,这其实都是汗阿玛的功劳啊。”
康熙听着琼华的夸奖,不由笑完了嘴,偏琼华还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很真诚的模样,看得康熙越发乐不可支:“好好好,是咱们父女俩共同的功劳。朕现在想要奖励娇娇,娇娇可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说来给朕听!朕定会为娇娇寻来!”
“平日里我在宫中,得汗阿玛宠爱,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送到我这儿,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什么想要的……”琼华眼珠子转了转,片刻后,道:“啊,我想到了!听闻我朝有一人,名唤戴梓,甚是擅长制作火器,其制作的火器,连洋人传教士也自叹不如。那连珠火铳和子母炮,曾在平定三藩的过程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并在荷兰使臣面前为我大清涨了脸面。我想要这人亲自制作一样小巧些,便于携带的火器给我,汗阿玛可否满足我的心愿呢?”
说着,琼华眼巴巴地看着康熙,一副渴求的模样。
这要是搁在以往,康熙听了琼华所求,肯定二话不说,就允了她。区区一把火器,能够讨得闺女欢心,有何不可?
但是此时,康熙面儿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戴梓因勾结东洋人,有谋反之意,已被朕下旨流放了,娇娇想要他制作的火器,怕是不成了。他以往制作的火器,倒是有一些存货,只是那些存货颇为笨重,不适合娇娇使用……”
琼华静静听着康熙的话,忽而问道:“汗阿玛,女儿听闻,戴梓勾结东洋人之事,是当初的那名荷兰使臣派人传出的。荷兰使臣在当众大比时技不如戴梓,失了颜面,因而怀恨在心,也是有的,汗阿玛想必也知道,荷兰使臣的话未必可信,所以才只是将戴梓流放,而不是直接令其人头落地吧?”
“那名荷兰使臣之所以对戴梓动手,除了私怨之外,恐怕也是感觉到了我大清的威胁,害怕我大清在火器上会超过他们,所以才做这等离间之事。汗阿玛若是果真信了那名荷兰使臣的话,就是如了他们的愿了。”
戴梓被流放时,琼华尚未出生。一直以来,她都记得有这么一号人,并试图找机会劝说康熙将他给释放回来,可惜她并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她身处深宫之中,能够接触到的信息太少了,也就是现在,舶来品普及,时不时有洋人奉旨入宫,给阿哥、格格们授课,琼华才能假说是从洋人传教士那儿听说了大清还有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
如若不然,她当真无法跟康熙解释,她怎么会知道有一个戴梓。
康熙道:“虽证据不足,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戴梓所掌握的火器技术至关重要,在征讨三藩之时,有些未曾见过世面的藩王军,甚至以为那是天降之罚,故而我大清才能在几年的僵持之后,顺利收回三藩。那样的火器,若是被东洋人所得,后果不堪设想。再者,戴梓毕竟是前明遗臣,他究竟是否忠于我大清,是否与前明余孽有所往来,朕,不知道。”
一直以来,康熙在琼华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好阿玛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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