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睡梦中惊叫一声,捂着手臂跳起身来,一睁眼就看到安玥郡主倒拎着金簪立在她眼前,那金簪尾端还沾着血珠子,忙将叫声压了回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告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郡主开恩……求郡主开恩……”
“你叫什么?”
“……奴婢……奴婢贱名绿翘。”
“绿翘?雅得很嘛。”安玥郡主将那金簪随手抛落在地,“揽月阁是什么规矩,嬷嬷没教给你吗?”
“教过的,教过的……是奴婢错了,打扫了一上午累了,想着躺一会……”
“那是你能躺的地方吗?”安玥郡主冷笑。
绿翘瑟缩成一团,只是不住得磕头求饶。
贾元春暗自叹了口气,开口道:“郡主宽仁,且让我先换了裙子可好……这湿裙子实在是……”她露出个歉意窘迫的笑容。
安玥郡主回身,盯着她看了一眼,嗤笑一声,“你倒是个烂好心的。”
贾元春也不否认。
“你且起来服侍贾大姑娘换了衣裙。”安玥郡主一时觉得意兴阑珊,看了贾元春污了的裙子一眼,歪着头思索道:“我记得,好像这里还放着件旧裙子,倒与你这个差不多样子……”她身边的侍女与绿翘乃是素日交好的,忙接话道:“郡主记得真切,前儿刚刚晒洗过了的……奴婢这就去找出来给主子您换上?”
“行吧。”左右无事,安玥郡主答应着去了屏风另一侧,由侍女服侍着也换了一套衣裙,刚换好就听到楼下有响动,一个丫鬟急跑上来,气喘吁吁道:“郡王请郡主速去书房,宫里……宫里来消息了。”
“什么?”安玥郡主捡在手中的珍珠耳坠登时掉在地上,她不顾裙子的束腰还未收紧,拎起裙摆就冲了出去……侍女们忙都跟在后面,一窝蜂得涌了出去。
偌大的揽月阁,登时只剩了贾元春与绿翘二人。
绿翘方才挨了那一簪子,胳膊上的血珠子一直往外冒,抖抖索索得半天才帮贾元春将湿裙子脱下来。
贾元春听到安玥郡主去了,暗自思索着这宫里究竟传出了什么消息,却也理不出头绪。她叹了口气,并不看绿翘,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瞧,口中平静道:“你且将伤口包扎下。”
绿翘迟疑。
贾元春转身看着她,将一方丝帕递了过去,这帕子上没有绣花没有刺字,普普通通一方素色丝帕,落在谁那里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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