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口齿伶俐,又外向,说到精彩处起身在殿中给太后展示当时情形。
直听得太后一忽儿捂着胸口喊“阿弥陀佛”一忽儿又喜笑颜开直拍手“老天庇佑”。
“快……快去给哀家宝贝孙子沏盏热茶来。”太后就手把自己的帕子递给永沥,“快擦擦,都出汗了。”
永沥也不见外,接过来就在额头抹了抹。
太后见了,更喜欢了,不错眼珠得看着永沥喝茶,忍了几忍没忍住,直接就问了,“可有喜欢的姑娘了?”
永沥登时一口茶就哽在了嗓子眼,侧过身去连连咳嗽。
太后大乐。
“快给沥哥儿捶捶,别呛着了。”太后一边指挥着,一边又冲着老嬷嬷乐,“可见是有了。”
永沥也红了脸,心头不由自主得浮现出一位女子身影。她珠花上的那粒珍珠如今正妥帖收藏在他荷包里。又想到方才在廊下隔了十数步望见,她的同伴正玩闹,她只静静站在一边笑看着,像一株出水的莲,安静而鲜亮。望见她,万事万物便都喑哑了。
那少年人被调笑时独有的羞赧让太后愉悦极了,这素日呆板的后宫顿时也变得有趣起来。她越发催着问,“是哪家姑娘?瞧定了哀家给你相看相看。”
永沥忙敛容,心中略一犹豫,倒也不欺瞒,只有些为难得望着太后道:“……却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何心思呢。”
太后笑道:“咱们家的儿郎,岂有姑娘不喜欢的?”
永沥咧嘴笑望着太后,不说话。
太后一寻思,诧异道:“莫不成那姑娘还不知道?”见永沥不好意思得低头,显见是言中了,登时她便笑得打起颠儿来,点着永沥对老嬷嬷道:“瞧瞧,瞧瞧……竟是个单相思的呆头鹅。”
永沥见是话缝,便道:“还是等孙儿问准了那姑娘的心意再来回老祖宗吧。”见太后似还要追问,忙道:“孙儿若是冒冒然说了,岂不伤了那位姑娘的脸面……”
太后笑道:“你倒仔细!”想起周贵妃的话,又问了一句:“可做得你正妻?”
永沥将那女子与自己妻子连在一起想,登时掩不住喜欢与羞涩,按捺着笑容低声道:“尽可做得。”
太后见他方才说起故事来风流潇洒一男儿此刻如此腼腆,更觉有趣,却也不再追问,只是拿定主意永沥的婚事她必然要关照一二的。
永沥顶着一头细密汗水退了出去。
那边谢鲤带着贾元春到了门外,听说靖亲王世子已经在里面了,不免要避开,于是走旁门到西侧间等着。这一等却久,贾元春想着一墙之隔就是永沥,不免有些心不在焉。谢鲤几次同她说话,她都茫然不知问了什么。
“素日看你是个镇定的,怎么要见太后娘娘就慌了神啦?”谢鲤嗔怪她,倒也不再同她闲聊,只在那“点兵点将”得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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