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孤不冷。”皇太孙殿下大步走到木屋另一侧,那里摆放着一张小小的桌子,笔墨纸砚俱全,只是粗陋些。
贾元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挪到皇太孙身边三步开外;见他展开纸张,便又试探着挪到桌边,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开始研磨。
她磨好了一砚的墨,皇太孙殿下却一字未写。
她悄悄抬眼看,情窦未开的心里惋惜着:殿下如此的人物,怎么会有人竟狠得下心来让他住这样的房子,怎么会有人眼看着他双眉蹙起而无动于衷;又不知他是要写怎样的文字,竟为难成这样子。
那时的贾元春还想着很快她就会被放出去,毕竟……皇太孙殿下也在这里啊。虽然在心底深处,她也隐隐觉得这次事情很严重。
中午、晚上各有人来送了一次饭,四个人全程一句话都不说,在门外放下食盒,敲三下门板便迅速离开。
到了夜里,温度更低了。
贾元春想着到墙角蜷缩坐着过一夜,“木板床”自然是皇太孙殿下的,毕竟他是主子。
遭逢大难,皇太孙既没有心绪潦倒也没有性情乖戾,从贾元春见到他一直到夜里,他的情绪一直在好转;从最开始的几乎不说话,到晚上用膳时还笑了一下。
等到贾元春准备去睡墙角的时候,皇太孙对她笑道:“想不想去寻宝?”
啥?
贾元春一路举着小煤油灯跟着皇太孙到马厩中时,还觉得糊里糊涂。
大约已经废弃很久了,马厩里并没有难闻的气味。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孙,这夜连续跑进跑出三次,将马厩里垒成垛的稻草搬进小木屋里,铺成了两张柔软暖和的床。
最后一次将稻草搬进屋里后,皇太孙捏着冻得通红的耳朵根,闭着眼睛原地跳了好几下。
这样的举动,他自有记忆以来,几乎就没有过了。
贾元春简直……惊呆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起来。皇太孙是笑自己,笑声朗朗;贾元春笑他,垂了头压低声,边笑边忍,边忍边笑。
笑完了,贾元春悄悄望着皇太孙神色温和的侧脸,心底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
日子一天两天三天地溜过去,始终没有人来请皇太孙殿下出去。
一个月过去了,贾元春觉得她竟然有点喜欢这样的日子了。
跟随在皇太孙身边,她发现这个世界比她印象中地要有趣的多。
有一天,皇太孙在院子里四处走动时,发现了马厩食槽里摆着大大小小许多个瓦罐。他招呼贾元春一起,仔细选了数个瓦罐出来,在木屋外列成一排,注入不同高度的清水,拿用膳的银筷来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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