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不给谢容皎追问下去的机会:“那张群芳贴你应猜到一半,背后的人是摩罗,针对的是李知玄。小心佛宗,佛宗大体是好的,有些人未必。李知玄能保则保,他不一定成得了大气候,却是张好用的救命符。”
国师提及时,大到西荒摩罗,小至李知玄区区一个入微境剑修,好似全将他们生平一览无遗,于他仅仅是九州这张棋盘上的棋子,有的用处大些,有的用处小。有的麻烦,有的好解决。
语气淡然,没半分执棋者和棋子的喜怒哀乐,仅有耗心耗神导致的淡淡疲倦。
国师倒消息倒得太快,谢容皎一时想不出其他可问:“多谢前辈解惑。”
“不用谢我,我说不说这些与你没大妨碍。”国师悠然掸去衣袖上槐花,语出惊人,“左右你必至圣境,不过是前行路上麻烦大小,早晚遇到的事情。”
饶是谢容皎对自己至圣境有信心,也找不出合适的话回他。
“我看人至圣境很准的,毕竟若不是有顾忌,两百年前我该入圣境,由不得江景行拔头筹。”
国师神态平和,语不惊人死不休:“要不然你以为两百年前摩罗父亲会含恨败在我手上?论起来我与摩罗沾亲带故,按辈分他应尊称我一声。”
两百年前江景行与谢桓的曾祖父辈尚未出生,书院院长、剑门老祖、法宗宗主的师父仍是鼻涕糊一脸,天大的事给根糖葫芦能哄好的小孩。
国师却已经大杀四方,名字在北荒处为小儿止啼,赌咒发誓的不二良方。
后来一代代的少年风头独秀,一代代的江山人才辈出,国师隐于幕后,名字淹没在一代代的口口相传里不为人所记得,只以国师相称,连他自己也快忘却姓甚名谁。
仿佛他生来是个誓死效忠北周,鞠躬尽瘁的北周国师。
谢容皎发自内心认可江景行一句话。
国师是个狠人。
他只好干巴巴重复一遍:“多谢前辈解惑。”
“不谢。”国师态度很好,“我观你面相,近日好事将至,提前恭喜你一声。”
谢容皎一时间不是很能接受从风云在握的大周国师到街边神棍这个形象上的巨大落差,干巴巴重复第三声:“多谢前辈解惑。”
国师笑出来:“我不是江景行,看面相很准的。看过那么多人里,唯独江景行不求着我给他算未来,说他长这样脸,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样样俱是拔尖儿的,无甚好算。”
是江景行说得出来的话。
谢容皎唇边忍俊不禁有了笑意。
话说完,国师撤去禁制,刚巧碰上李知玄求完符过来:“世子看着与友人聊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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