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苏拉看了雷诺一眼。
她发现她还是低估这位大少爷了。
不论就两人的历史交流情况,还是路程中她的强势无礼,都足以让雷诺心怀怨恨给她使绊子。
杜苏拉确定,雷诺是善良的。
这份近乎软弱的善良,对于他的前程而言,未尝一定是好事。
可现在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杜苏拉无声叹息,只是沉默地跟着雷诺往前走。
两名士兵站立在某间审讯室的门口。
当他们靠近时,士兵朝雷诺行了个军礼,然后打开了房门。
其余人在门外待命,只有雷诺和另一名护卫队队员,带着杜苏拉进去。
房间最远端,在小小窗户下的,是一张红木书桌,桌上繁复烛台上点着蜡烛,蜡液在下面积累了一滩痕迹,俨然伯爵大人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雷克菲尔德伯爵正在翻看卷宗。
他是一名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面容英挺,不怒自威,男人蓄一把络腮胡,胡子形状刮得很整齐。
他身旁立了一位黑发稀疏、消瘦苍白的年轻人,男人挺孱弱的样子,应该是文职类官职,低眉顺目的,看不清脸。
房间没有多余家具,只是在空地上,摆上了十数种大小不一样式不同的行刑道具,光看着,就令人汗毛倒竖。
杜苏拉进来,站定。
雷克菲尔德伯爵从卷宗中抬首看她,仔细观察,未出声。
但从他的视线落在杜苏拉身上的一刻起,杜苏拉鸡皮疙瘩立起来,背后肌肉紧缩,顿时像绷紧的弦一样紧张。
无言的压力扑面而来!
雷蒙·雷克菲尔德伯爵没说话,倒是他身旁的黑发男人观察了一眼伯爵的脸色,厉声说到:“无礼之人,见到伯爵大人还不跪下?!”
这里阶级制度比较严格,之前见王子,杜苏拉已被押着跪了一次。
讲真,那滋味不太好受。
并不是膝盖有多痛的问题,而是眼睁睁地让人俯视,对方看她好似打量温顺的家畜一般,让杜苏拉从心底泛起浓浓的厌恶。
这也是杜苏拉为什么要取得神侍资格证的原因。
只有处于或者超脱于阶级之上,才有可能获得作为人应有的尊严。
然而眼前的情况,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似乎跪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杜苏拉还没来得及选择,倒是雷诺率先说到:“格林,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行单膝礼?”
雷诺难得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似很不喜站在他父亲身边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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