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跟着,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都报告给我,有任何异样都不要放过。”
她又拨出另一通电话,“找他在美国那段时间到现在合作的集团的所有信息,调出任何与他有接触的人员信息,以及他们都做了什么,尽快。”
当时秦显说的话她都记得,要求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不放过一丝一毫。
她再次拿起手机,“再去查查他的资料,如果还是和上次一样就不用发给我了。”
每天没有任何异常,照例上下班应酬,有时回各方的老宅待上几日,那几天沉白玉都在,时刻观察着他的动向,丝毫没有任何突破口。也没有精神病史,亲人没有坐过牢的经历,她无法得知他情况严重到什么地步,倒不至于是反社会,毕竟他从来没有对除了她之外的人做过奇怪的事情。
蒋门里整个人已经占据了她这段时间几乎全部的精力,脑子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他,就连和许莎那些人都很少聊,眼睛全程盯着他看,每天都能被他一如往常温柔的做派搞得烦躁。
沉白玉很想就这么撒手不管了,随他怎么变态怎么来,但一想到他还有无尽的招数对待自己,不安全感疯狂袭来,只能硬着头皮干,即使结果可能不是自己想知道的。
在一次陪同蒋门里去参加晚宴的途中,她收到了意外的突破。
梵登,别名闲散宫,德国一家地下黑市。
信息显示,有人用蒋门里的名义进行过交易。
黑市,这是个什么概念。
不论是谁用他的名字交易,这个黑市肯定和他有关系。
这是一个很大的线索。
德国,一个很陌生的国家,她没有印象蒋门里去过,最频繁的只有美国和部分欧洲地区,德国不在生意范围内。
德国不算小国家,但闰孚的生意场可以在欧洲任何一个国家,却没有任何在德国停留的资料,这是为什么?
那就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去了那么久?”
沉白玉借口去厕所,回来时蒋门里问。
“刚刚蛋糕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她有点委屈。
蒋门里安慰她:“那我们走吧,回家吃点药。”
“可以那么早就走吗?”
“嗯,我去和刘董说一声。”
作为丈夫,作为男人,蒋门里真的是完美到过分。
她挑不出一丝错误,甚至当他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压了下来,想找事都没法找,对他根本生不起气。
家里有很多药,全部都是她在收拾,蒋门里这种八百年不碰医药柜的人肯定不知道胃药在哪,她的肚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了把戏做全还是装作疼痛的样子去拿药。
“拿来了,吃吧。”
她扯着嘴角看着桌上的一杯水和几粒药。
他怎么知道胃药在哪里。
沉白玉在他的目光下把药含嘴里,混着水吞了下去。
他笑了,“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早点休息。”
她点头,“好,晚安老公。”
看他进书房,舌尖微微一动,把抵在舌头底下的几粒药勾出来,进厕所吐在马桶里冲掉。
书房内微弱的灯光从门缝下露出来,整个屋内寂静安宁,她不打算去洗澡,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实则思考如何打入德国这场新的线索中。
如果是他本人在黑市有交易,那么会交易什么?据她所知,一般都是贩卖人口或者器官,要不就是走私军火枪支。
她这么一想,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靠,这么恐怖的吗。
一想到认识一两年的枕边人竟然在黑色地带游走,就一阵害怕。如果被查出来,恐怕沉家都会受到牵连。
蒋家那么多年历史,又有经济基底,为什么会和地下黑市有关系,沉家和蒋家实力相当,她敢打包票小叔不会干这种事。
她需要查清楚,不论结果如何,她现在要着手准备脱身了。
主动出击,那是不可能的,一旦提出敏感字眼就是在自曝,她只能找个合适的机会。
这并不难。
“爷爷,今年过年,爸妈他们回来吗?”她在老宅待了几日,似不经意间问起。
沉老爷子顿了顿,随即说:“不知道,你怎么不自己问?”
“这不是不熟?”她笑了笑。
沉老爷子叹口气,语重心长,“一年到头就只见过年那一面,还有你弟弟,从小和自己爷爷就没见过几次。”
“沉霈?我也没怎么见过,就加了个微信。”
“姐弟俩平时也要多聊天,你爸妈都那样了,你们亲姐弟至少要关系好。”
沉白玉笑道:“要怎么关系好?一年都不一定见过一次,要不是他发朋友圈,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
沉老爷子瞪过去,“你不会主动点?非得让人家来找你?”
她瞪大眼,“凭什么让我主动啊,他还不一定想和我亲近呢。”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好了,白玉。”身旁一直在听的蒋门里适时开口,“过年如果爸妈不回来,我带你去德国好不好?”
“真的?你陪我去?”她欣喜地问。
“嗯,真的。”他温和地笑了笑。
沉老爷子这时笑道:“这下白玉这丫头更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白玉最喜欢爷爷了,是不是?”
这是什么哄小孩的语气。
她听话地点头,“对啊,最喜欢爷爷了,一辈子跟着爷爷哪都不去。”
沉老爷子被哄笑,“嘴贫。”
沉白玉在自己费心费脑的事情上意外的耐心十足,从秋衣到羽绒服,等了大概几个月,期间不间断的跟踪审查,还是没有一丝一毫进展,她觉得,事情不该从这里入手。
“王婶,我陪你去买年货吧。”她叫住要出门的王婶。
王婶回头,“不用了白玉,我一个人就好。”
“没关系,我也出去逛逛。”
诚心而言,她很喜欢过年的气氛,在英国呆习惯了,总是少了那么点热闹的氛围,西餐她不是那么爱吃,每逢过年就和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做饭,但还是没有在国内舒服。
每次出来逛年货,她仿佛像是第一次出来一样新奇的东张西望,一会问问这个需不需要买,一会问问那个摆在哪里比较好看,王婶被弄的无奈,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挑完就走,回家还不忘和沉老爷子打报告,惹得她发笑。
“王婶,我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那样打报告呢?”沉白玉埋怨地看了王婶一眼。
王婶笑道:“你这让我想起你小时候,和你们班上男同学打架,赢了之后还沾沾自喜,可把我们逗的。”
“哎呀王婶,那么久的事情就别说了,丢死人了。”
沉老爷子也笑着看蒋门里,“门里还不知道吧,白玉小时候可闹腾了,天天和男生打架,非得赢了才回家。”
“爷爷!”沉白玉喊了一声。
“害羞什么,还有什么不能让门里知道的。”
沉白玉抬眼看了一下嘴边挂笑的蒋门里,嘟囔着说:“这是小时候了啊,和我现在不挂钩的。”
“很可爱。”他笑着说。
“啧啧。”沉老爷子突然起身往花园走去,“不管你们这些小年轻了,一天天的真肉麻。”
过年前叁天,沉老爷子问沉白玉:“你爸妈怎么说?”
沉白玉顿住,随即回答:“他们没说。”
他皱了皱眉,“什么叫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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