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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和四中向来不对盘,一中仗着师资优渥,升本率高,频频挤兑四中的校区,且试图把四中老校区并到一中来;四中仗着私立,财大气粗,挖走不少本可以进一中却因为高昂助学金选择了四中的优等生……明争暗斗,夹枪带棒,每年少说要打一回拉锯战,省教育厅管辖效果甚微,干脆放任自流。
还别说,十年来两方表面上居然各自安好,维持了微妙的平衡。
这么紧张的关系,这回竟因为此事惺惺相惜起来——主要也是要高考了,一切以毕业生为重。更何况两个都是有点家底的学生,训不得,罚不得的…他们甚至庆幸两学生没在校内起冲突,这也算是学生的品德与体恤了。
因此两方家长前后来接学生离开的时候,精英教师们长话短说交代完缘由就让他们把学生带走了,丝毫不提这事儿性质恶劣得受处分。
只稍微有些教师情怀的老教师叮嘱了句:“家庭教育也要重视。”
……
陈母接上儿子,边开车边絮叨,又心疼又气,声音不由拔高:“你都要高考了还跟人打架?不能高考也是小事,万一缺胳膊少腿的,你让我们怎么办?”
陈广白望着车窗外充耳不闻。
陈葭明明来过医院,为什么不进来?
“你妹妹也是个不省心的,下学期还是得让她住校,安分点。”陈母武断。
陈广白收回视线,淡淡道:“关她什么事。”
“你当你妈聋啊,四中那几个老师不说了吗?”
陈广白冷笑:“她是你女儿,你应该相信她。”
陈母微怔,不满地皱眉:“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陈广白扯扯嘴角,默不作声。
下了车,陈广白径直往楼上走,没想到陈母泊完车也跟着上来。
陈广白皱了皱眉,话在喉咙口转了圈又吞回去,没个响。
两人前后进了公寓,陈广白去洗澡,陈母打量完客厅,又去陈葭房间。
陈葭习惯没陈广白好,房间微乱,但也不脏,陈母顺手理了理,抱臂坐在椅子上等陈葭回来。
陈葭裹狭着热风黏汗回到公寓,玄关处一双Feaga的高跟鞋摆得方正。陈葭也就犹豫了两秒,立刻转头开门想走。
“佳佳。”陈母冷言。
陈葭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已经成了笑脸:“妈你怎么来了?”
陈母不为所动,忽略她的嬉皮笑脸,疾言厉色:“跟我进来!”
陈葭踱到卧室,打断她妈的开场白:“走过来出了一身汗,我先洗澡好吧?”
陈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跟着陈葭进了浴室。
陈葭背对着陈母淋浴,水温打得不高,但依旧给浴室蒙了一层水汽。
陈母看着女儿皎好的身躯,眉眼柔和下来,到底是自己生的。她起了慢慢吞吞的语调:“佳佳,妈妈不是封建的人,你谈恋爱没事,别闹出什么难堪的事情来。”
陈葭启唇想应,水流趁机毫不怜惜地灌进口鼻,呛了她满嘴:“咳咳,知道了。”
“还有你哥马上要高考了,有事没事都考完后再说,他惯着你,你也要让他省点心。”
陈母说教的声音被水流冲刷掉几分尖锐,但听进耳朵里依旧刺耳。陈葭心口无名的怒火一窜而上,她扭头低喊:“是他自己去打人的,关我屁事啊!”
全身绷得紧紧地,反而弓起来了,像随时要射出一支箭来。
陈母骤得挂了脸:“还学会说脏话了是吧?陈葭你教养呢?教养哪里去了?啊?!”
陈葭翻手按下淋浴头,水柱戛然而止,这让她含着悲伤的声气原原本本地在浴室里回荡:“你教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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