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露道:“是,本来还问姑娘是否歇下了,许是想跟姑娘见上一面的。后来,奴婢还未答呢,世子就将药给了奴婢,嘱咐奴婢替姑娘上好药才能让姑娘歇下,说完,匆匆就走了。”
他自然是没有时刻将药瓶揣在身上的道理,必然是取了药,才去见的老太太,不存在“顺便”给她送药一说。
温娇微微蹙眉,习惯性地咬住下唇。
突然关心她做什么?
大抵是怜她今日替老太太参拜礼佛,跪了些时辰吧?
若要说江云翊,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毕竟前不久,他还一副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的模样。
说起来,她如今四面受敌,被那些女子视作情敌,都是拜他所赐。
他对她的“好”,还是算了吧。
温娇神色倦怠,掩唇打了一个呵欠,往床边走去:“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早些安歇罢。”
*
这次的寿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哪家回去以后心里头不仔细琢磨?这其中,就包含了答应了老太太,与温家相看的晋国公府。
马车摇晃,冷风沿着车窗细缝溜进来。
明明是冷得人手脚冰凉的天气,孙氏额上却出了一层细汗,她用帕子按了按额角,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只是答应了老太太,尚未和温家正式通气,不然真是无路可退了。”
陆行安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头黑沉的夜色,回道:“母亲,江、温两家的关系千丝万缕的,这浑水不好趟,您差点挖了个坑,把您亲儿子活埋了知道吗?”
孙氏气得打他:“你小子尽说风凉话!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你若是听我的,早日定下续弦,我也不会被老太太说动,应下了今日这件事!”
“是是是,都怪我。”陆行安反手去够被打得发疼的后背,龇牙咧嘴地道,“您黑心不黑心啊,下这么重的手,痛死了。”
孙氏恨铁不成刚地剜他一眼,把帕子往手上一搭,气馁道:“我又哪曾想到,会出现今日这样的变数?老太太同我说,若是这桩婚事能成,宫里那头是不必担心的,她来作保。”
她声音低下去:“外人不知内情,以为真如流言所说,是温大人窥伺太后内宫,犯了皇家大忌,才被贬黜出京。可我们这些人,哪个不知,温大人实则是因为帮陛下做事,扶持了七皇子登上太子之位,这才彻底惹恼了太后娘娘。”
“只要温大人不回京,我们娶温家女,陛下乐见其成,太后娘娘更不管此等小事。我是想着,老太太极为看重那温家姑娘,既然她都出面游说了,若能趁机将江家再拉拢一二,也是好的。”
陆行安觉得有些好笑:“温姑娘毕竟是外姓,若要拉拢江家,为何不娶江家姑娘?”
孙氏不吭声,嘴皮张开又合拢,不知该如何说。
陆行安怎么会不了解他这个娘,这是看不上江家其他房的姑娘。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