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之中,那人梦呓般地低喃:“……不准去,不准你去。”
温娇一下松了口气,闭了闭眼,没好气地将裙摆拽了回来,小声反驳:“偏要去,气死你这个小气鬼,醋坛子。”
话一出口,忽觉自己也变得幼稚了似的。
她摸了摸被他吻得尚有些红肿发疼的唇,脸颊红了红,转身快步爬回了床。
*
温娇这一夜没有睡好,折腾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因而早上也起得比平时略晚一些,还是被外头的喧哗之声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见屋内无人,就唤了一声春箩。
春箩很快应声进来,她脸颊上的掌痕此刻已消了泰半,几乎看不出来了。
“姑……嗯,少夫人,您醒了?”春箩眼中有光,快步走了过来,满脸的喜色。
温娇不明就里,问她:“怎么了?笑成这样。”
春箩服侍她起身,小声回道:“爷今日起了,在院中喊了大伙儿来训话。”
“他训话,你还这般高兴?”
“少夫人不知,”春箩抿着嘴笑,“爷干净利落地那起子吃里扒外的贱婢给处理了。还顺带,将那些不知哪些院子里调拨过来的丫鬟奴仆全都换了一轮,如今,院中奴仆除了几个眼熟的,其他都是新人。”
“他处理的可那日你疑心的小丫鬟?”温娇想着,他昨日进来,必然也是听到了自己和春箩的对话,“他如何处理的?”
春箩却摇了摇头,不肯说,只是笑:“少夫人还是别打听了,爷怕污了您耳朵,都是不准奴婢说的。”
连春箩都这般说了,看来,他杀鸡儆猴,手段必然是温和不了了。
温娇也没再问了。
卖主乃是大忌,这是碰了底线,今日若不处理,他日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她原是想自己亲自处理,如今,他先一步动手,倒让院中下人们知道,他心里对她的看重,往后,院中应是清净了。
温娇坐到梳妆台前,拿着梳子细细梳理长发。
她还以为,他今日醒了,记着昨日之事,会气得拂袖而去,如今看来,莫非是……不记得了?
正想得出神,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江云翊走进来,两人视线甫一触碰,便各自转开,神色各有不同。
他去里间擦拭了汗,换了身衣裳出来,温娇也打理好了,正坐在案几旁,等他用早饭。
江云翊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轻轻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饭桌上,只听到筷箸轻碰之响。
江云翊勺了一勺粥放进唇中,悄悄抬眼,目光掠过她的脸。
他垂眸,又喝了一口,这才却看的是她的唇。
几次之后,他发现,女孩儿略微低头,脸颊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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