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左相大人下令,要下官对您在惠民医属的政策敷衍了事,说您不过是玩玩闹闹罢了,早一日让您看清能力不足,早一日归还管理于……”
“于你吗?”楚亦茗嗤笑一声,“他们说了几日的夜游之事,你可知情?”
苏院判恭敬应道:“不知,下官只是收了好处,未经核对,放了些人进来,这已是头悬在腰带了,又岂敢让他们在您跟前说话,这几日见他们话多,下官还想着,再不敢让他们来了。”
楚亦茗略微颔首,下令道:“你有两件事可以将功补过,一则,今日开展考核,召集院中所有医者于惠民医属求医的百姓面前,请百姓们抽签书页,以你手边这本医书为题,翻开一页,便问一题,所有医者按成绩分级,前三名入内院轮流教授医理,一题答不上的,罚一顿板子,贴出告示,让世人知道来此地混吃混喝的代价。”
“何故要当着百姓的面?”苏院判士族出身,哪里愿意走到平民中去。
“百姓爱看热闹,与你们这些关系盘根错节的权贵没什么共同利益,他们没见过你们这些人摆台子,自然看得起劲,但凡有人互相包庇,作弊敷衍,一日就能传出京城去。”
楚亦茗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此人,道:“你不是好颜面,图名声吗,被罚之前,让人看见你有真才实学不是更好,惠民医属这里不需要你们那套官僚做派。”
“这罚?”苏院判戴罪之身,没资格与他辩白。
楚亦茗由着常乐扶着手,缓步向外走,给这罪人留下一条活路,道:“你这件事若能做得好,就去陈院使那里坦白罪行,领罪保命。”
若是做不好……
楚亦茗不至于真让姜青岚诛杀人家全族,但这事说开了去,影响到摄政王与左相的关系,那就不一定是谁动手先要了此人的命了。
回府的路上。
常乐今日是看他立了威,自然不敢再轻易背着楚亦茗去向摄政王传信,只先询问他的意思,道:“这事是不是该向王禀报。”
“我会亲自去说的,所以你不可多言。”楚亦茗语气严肃。
常乐立刻应是,又问道:“王妃身子要紧,缘何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楚亦茗顿了脚步,耐心说道:“若是我亲自惩治了那些滥竽充数之人,左相立刻就能将惠民医属诬陷成一个打着招揽游医名义,实则将有志之士拒之门外的虚伪地界。”
“可若是我让世人见证,此地并非浪得虚名,能重用人才,无关出身,平民医官只按实力说话,这样的名声传出去,才能真正吸引到想要提升医术的游医,苏院判看重虚假的政绩,而我,只想要摄政王的仁政惠及五湖四海。”
常乐听不懂太复杂的理,只是身为楚亦茗的近侍,必须为主人着想,赶紧又问上一句:“如此这般,岂不是让左相这个权贵之首,对您更有微词了。”
“我这个平民出身的人的存在,本就是此人的眼中钉,”楚亦茗接着往回走,轻声叹道,“你知道汉武帝的钩弋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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