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程晋已经凑到了燕道长身边,悄声道:“这少年什么身份,竟让人如此在意?”
燕赤霞当即敛眸, 只低声道:“大人,可否等下再说?”
见程晋点头,燕赤霞腾出一只手来将荷包解下来扔给店家:“他欠了你多少馒头钱,我替他还了。”
店家一看有冤大头, 登时就乐了,数了银钱后,就将荷包归还,回了茶亭做生意。看热闹的见没热闹看, 也很快就散了。
燕赤霞很快放开少年,少年堪称撒手没,抱着馒头就消失在了小道上。
有认识安可弃的乡邻就道:“壮士,你别看他形容可怜,他可是养不熟的豺狼种,你下次见到,可别这般好心了。”
“豺狼种?何以这般形容一孩子?”
这人见程晋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笑容又见之可亲,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您恐怕不是本地人吧,非是我们这般说,而是这说法本就是安家人自己传出来的。”
“什么?竟有这等事情?”
这老乡见他们有兴趣,便邀他们坐下来说话,却说汤溪隔壁武义县有一富户安家,安家老爷安大业年轻时是县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又中了举人,县城乃至府城都有媒人来提亲的。可那安母挑剔得很,旁人就说他家恐怕是想娶个公主回来。
当然了,乡里人说话无非就是酸两句,没成想那安大业当真娶了个漂亮浑似公主的美人儿,不仅如此,这美人还有几分邪性,要具体说,老乡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近些年谁也没见过安夫人,只说安夫人生育安大少时,道此子乃人中龙凤,果不其然,安大少年少科举及第……”
武义县,又姓安,程晋越听越觉得耳熟:“这安大少,是不是名唤安大器?”
“咦,公子竟认得?也是,公子这般品貌,来往之人也必是龙凤之才。”
老乡夸人真是太淳朴了,程晋有些受不住,这让人多不好意思啊:“没有没有,老乡您客气了,只略听过名字,不想竟这般巧遇上他家人。”
“什么家人,恐怕安夫人是不认他的。当初安夫人一见二儿子,竟惊呼这孩子是个豺狼种,若非安老爷心软,这孩子就该被扔了。也是因此,坊间多说那安夫人不似个好人。”老乡说着,眉宇间也有些怜悯之意,“起先乡里人也同情那孩子,可这孩子越长大越惹人生厌,小偷小摸已是常事,同他兄长相比,可不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嘛。”
程晋听完,不禁有些无语,这什么辣鸡父母,养而不教还有理了?
在茶亭喝茶听了个辣鸡故事,程县令心情有些不郁,连喝了两大杯茶,才稍稍压了压火气。出了茶亭,原本沉默的燕赤霞牵着马就突然道:“大人,贫道想去武义县一趟。”
“这般在意?”
燕赤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若贫道没有看错,那少年应是只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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