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姬!温姬,是你吗?是你,对不对?”陆静雪忽然醒来,见到温姬站在他的面前,猛地一下扑过去,然后扑了个空,“温姬,你还在怪我吗?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有在好好读书,我一定……”
温姬心中感动吗?当然感动,人间难得有情郎啊,但这份感动不足以撼动她死后的执念,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你如何能一定?陆郎,放过自己吧。”
“不,我不要!我们明明那么好,我一定可以的!”陆静雪再度见到温姬,那态度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半点儿不像刚刚读书读到晕过去的样子,如果不是陶醉把过脉,程县令合理怀疑这位陆姓书生在“钓鱼执法”。
温姬有片刻的动摇,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冷然:“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等不起你啊!我找你就是爱慕你的才华,想请你写一首词哀悼我,你也知道我是名伶女子,花楼的姑娘若想出名,一看容貌二看才情,而倘若有才子题诗作词,有如苏小小般,死后都有李昌谷为其写诗,我寻你,不过只想借你之名,全个死后殊名而已。”竟是连奴家的自称都去了。
哇喔,离庸颇有些遗憾手边没有什么零嘴,早知道就把那碟蟹壳黄顺上了。
陆静雪瞪大了眼睛,他的手依然伸在半空中,似乎是要抓住点什么,可温姬并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道:“可你如今文墨不通,三字经都称不上通读,又如何能写出锦绣文章呢?我若是等你,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陆静雪讷讷,举在空中的手也垂了下来:“……所以你对我,当真没有半分真感情?”
温姬正欲摇头,绝了陆静雪对她的情意,却忽然被人抢了先:
“很显然,她如果对你真没有情意,便不会说这番话。”
陆静雪闻言一喜,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又垮了下去:“但你若真对她有情意,当也不该如此咄咄逼鬼,她不愿意,你还能勉强鬼不成?”
离庸&a;陶醉&a;不弃:它来了它来了,程县令的鬼才逻辑。
“我……没有,我只是想……”
程晋一针见血得指出:“你看,到如今你说的还是你想如何,此事先是你欺骗她在前,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变得文采斐然,这份欺骗就不存在了吗?那倘若温姬告诉你,她的美貌不过是因法术幻化而来,你能接受吗?”
“我当然可以!”陆静雪脱口而出道。
“当真?好吧,本官权且当你说的是真话,但你能接受,凭什么要求温姬也接受你的欺骗?”程县令再度发问,“哦对,凭你的真感情?”
陆静雪被臊得说不出话来,他以为当日考教已经够难堪了,没想到现在……他只想找条缝钻进去。
宋公子看妻弟这般颓丧,面上有些不忍,不过他刚要开口,就被离庸阻止了。
“本官再问你,倘若此番温姬陪你回去,你有考虑过以后吗?”程县令显然是个相当务实的人,问完就给人摆事实,“你是家中独子,如今你年纪小还未娶妻,那等以后呢?人鬼殊途这四个字听上去轻巧,但这世上破开这层阻隔在一起的,又能有几人?”
“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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