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是谁。
若是以他曾经的修为,或许还能与这人齐平,但现在却是不行。
闵行远擦掉孟云池唇边的血迹,将他半扶起来,伸手去解对方沾满血的衣襟。
眼看着就要触碰到,闵行远忽然察觉到什么,就要做出反应,颈侧被人伸手一击,他昏过去之前暗骂了一声。
奉溪将那小孩儿拎起来扔到一边,转头去看床上的人。
孟云池闭着眼不知外事。
奉溪的手从袖中伸出,缓缓抚上他的脸,从狭长的眼角,到精致的耳廓,再到柔软的唇……
他手上力道加重,重重揉着那淡白无色的下唇,直将之揉得通红艳丽,这才俯下身,用蛊惑般的声音附耳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好吗?”
那声音极轻极柔,孟云池却在梦魇里蹙起双眉,下意识的偏头避开奉溪俯身凑近前来的说话声。
奉溪看见他无意识的躲避动作,面色一僵。
他蓦地将人拉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狠狠道:“你怎么能避开我怎么能!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他伸手去摸对方冰冷的脸,低声道:“像以前一样,你只需要满眼看着我,心里只想着我就行。”
“云池……不要再走了,好吗……”
隔日闵行远是在房间角落的地上醒来的,他按了按酸疼不已的颈侧,眼中阴霾一闪而过,再转头,床上的孟云池还未醒。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换上了一袭黑衣。
那奉溪……
闵行远指尖微动,脸上神色几经变幻。
他从未见过孟云池穿黑衣。
曾经的孟云池总是穿素色衣衫,因为奉溪不喜欢太过重的颜色。
所以这时他才发现,这人穿黑衣,似乎变了个人似的,明明是同样的脸同样的气质,却像是开在深山暗夜里的荼蘼花,增添了一种诡魅的艳丽。
孟云池眼皮微颤,睁开眼来,“行远”
“师尊,”闵行远两步来到床边,“是我。”
孟云池两手撑着床坐起来,目光将四周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自己身上,“你替我换了衣服”
“……是,”闵行远看上去似乎有些局促,“徒儿在楼下成衣店铺买上来的,还请师尊原谅徒弟以下犯上,擅自替您更衣。”
孟云池掀开锦被下床,“无事,林成呢?”
“他在另一间客房,师尊可要去看他”
沉吟片刻,孟云池道:“不必管他,”他的视线聚在闵行远后肩上,“后颈怎么了?”
闵行远:“我没事的,师尊,就是被人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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