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着看了许久,久到腿都快要站麻了,闵行远上来寻人。
“师尊。”
闵行远两步上前将大氅披在他身上,几乎将对方整个拢入怀里。
“别看了,师尊。”
别看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
孟云池骤然回神,发现周围的孔明灯早已被击落,远处的几座千重楼里传出幽幽琴音,伴随着几声模糊的笑声。
他脑子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手脚冰冷得厉害。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以极细微的幅度颤抖,闵行远将他打横抱起来飞身回到房间,放到床上。
“师尊”
孟云池攥着他的衣襟,“别走。”
“是,我不走。”
孟云池的指尖攥得发白,“又黑又冷的,点个灯吧……”
“好。”闵行远指尖微动,烛火忽然自行燃烧起来。
“唔……怎么还是我一个人……”
闵行远摸摸他的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
“只有我自己吗……”
闵行远惊觉孟云池在自说自话。
孟云池眼神失焦,颤抖不止。
他疼得快要爆炸了。
哪里都疼。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破他的血肉逃出来。
禁地深处忽生暴动,守谷弟子急忙御剑去紫虞峰,刚踏上飞剑,却见一道浅色流光划过暗夜,径直飞往禁地深处。
弟子蓦地松了口气,仙尊到了便好。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奉溪看了看周围恢复平静的深谷,将颜色快要接近灰暗的元丹收入袖中,生怕将它碰碎了。
那上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届时元丹若是随着裂痕的扩大而碎裂,那这元丹便算是完全废了。
奉溪用自己的灵力将它包裹,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修复,但依然没有任何让之恢复如初的办法。
裂缝一旦产生,哪怕再如何修补,也依然无法掩盖其受到过伤害的事实。
奉溪沉默的站立到天亮,在露水清晨里吐了口浊气,转身离去。
孟云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榻上,锦被和衣衫交叠在一起,凌乱不堪。他支起身子来,察觉到自己满嘴的血腥气。
将两指放在唇齿间摸索片刻,他拿出来看了看,那上面沾了血迹。
不是他自己的。
那是谁的
恰巧有人推门而进,闵行远端着一个食案,轻声道:“师尊醒了来喝些药吧。”
他在孟云池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床上的人,神情不变:“熬了小半宿,趁现在还未凉。”
孟云池低头,目光滑过他的脸,慢慢往下,定在了对方的颈侧。
那里有一道极深的牙印,还在丝丝往外渗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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